不过,失败的行动仍埋下了一丝隐患。
那就是——柳笙并没有真的杀死那两名守军,只是击晕而已。
最大的问题是,一旦他们醒来,或许就会指认凌复这个“凌大人”
身边的随从。
“你怎么不护好你的脸?”
柳笙问道。
“我还以为我这副模样,肯定是没人能认得出来。”
凌复一边摸着下巴邋遢的胡须,一边嘀咕,“谁知道那人对我印象竟然这么深……看来我这张脸,也还是不输当年。”
柳笙撇了撇嘴角。
阮时之震惊,没想到柳笙的舅舅竟然是这般性子……
也是,两人都是高调得一脉相传。
此时,凌复还不忘倒打一把:“但你怎么不把人给杀了?”
“人家好好上班,杀人家做什么。”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
侄女和舅舅,你一言我一句,斗着嘴,似乎并没有把这隐患放在心上。
阮时之在旁听得头皮麻,眼都瞪大了,一句话也不敢说,然后就是一宿没睡。
“你……不担心吗?”
第二天,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的阮时之,看着同样一宿没睡却精神抖擞的柳笙,满脸震惊地问道。
“担心什么?”
柳笙翻着一本厚重的书,上面写满了阮时之看不懂的符号,头也不抬地回道。
“就是……那两个人啊!”
“哦,不担心,一切自有安排。”
阮时之还想问,却见柳笙随手把书合上,伸了个懒腰。
“出门瞧瞧这外城如何吧?昨日都还没好好看过,听说还有个黑市对吗?”
凌复先举手同意。
他睡了一晚精神恢复不少,随意拨弄一下油腻腻、乱糟糟的头说道:“也好,出门透透气。”
阮时之很想问,不继续爬墙吗?
还有,难道不担心那位进入内城的凌大人吗?
他还想着快些见到娘亲……
但两人似乎对此已经翻篇儿了一般,没有再讨论此事,于是阮时之也怯怯地没有问出口。
不过这个没有问出口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回答他的,是外城变得肃杀的气氛。
明显增多的巡逻军,还有从五里一岗变为一里一岗的守城军,将阮时之最后一丝奢望打破。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也正因如此,街上反而比昨日热闹了许多。
原本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像鬼影似的飘着的人,被这些四处搜寻的北境军一激,倒是一个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头来。
这样看起来倒像一个城池了,甚至还有一个个小摊儿支了起来,兜售着在北境难得的物事。
例如说硬邦邦的食物、不知道转了几手沾染血污的衣物以及生锈的武器。
甚至柳笙还看到有人在贩卖神书蜃影仪——不过还是最初的版本,还能看出外壳有些破破烂烂蹭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污渍,显然不是一手的。
除此以外,当然也有一些在北境以外见不到的物事……
柳笙一路走来,看到不少蒙面戴着兜帽的人面前一个盖着厚布的小摊,也不知道下面罩着的是什么,却能看到同样打扮得神神秘秘的人在摊前询问。
“这些人都是来北境买‘特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