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瘫软在地,痛哭流涕起来。他跟着文斌少爷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颇深。当然最主要的是,少爷死了,他这个被家主安排跟在少爷身边保护少爷的仆人会怎么样?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了。
但阿肆不敢逃跑,他的老婆孩子都在段家,他跑了,家主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家主,对,得赶紧把事情报告给家主!”
阿肆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扛起段文斌的尸体准备走,这时,他忽然瞥见地上那根沾满血迹的木刺,赶忙捡起,匆匆扛着尸体往段家去。
阿肆一路不敢停歇,还没到段府,离了老远就放声哭喊起来。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少爷被人杀了!”
段府的门房听到叫喊,慌忙跑出来,一见阿肆扛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往回跑,顿时魂都差点吓没,急忙去通报。
阿肆才到段府门口,段兴旺和他的妻子陈氏已经跑出,陈氏的绣花金丝袖口上满是茶渍。
两人到门口看清阿肆放下的那人,陈氏一下便扑到了段文斌的尸体上,尖叫痛苦一声“我的儿啊!”
身材高大的段兴旺面色阴沉,一把揪起阿肆冲他怒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他娘的今天说不清楚,老子活剐了你!”
阿肆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是,是傅家傅黎雪,是她杀了少爷!”
随即,他将今晚生的事通通说了一遍,连段文斌在灯会上摸了几个女孩的屁股都说得清清楚楚。
“小人不知被什么人偷袭打晕了过去,等小人醒来,便看到……”
阿肆说到这,他将那木刺取出,抽泣了一下,“便看到少爷已经被人杀了!边上只留下这木刺!”
“老爷,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啊!只求老爷能饶了小的一家!”
“你是说,傅黎雪用这木棍杀了文斌?”
段兴旺拿过染血的木刺,声音冰寒。
阿肆听出段兴旺语气不对,赶忙磕头道“小的不知啊,只是少爷的尸体边只有这一根木刺啊!”
“混账!文斌乃是九品武者,已经练就铜皮,仅凭一根木刺怎可能杀死他?”
段兴旺声如炸雷,怒不可遏。
“小的不知啊!”
阿肆脑门已经满是血迹,但他还在咣咣咣地猛磕头。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就遭人偷袭打晕过去,等他醒来,少爷已经死了。
“老爷,不管怎么样,都跟傅家那个小贱人脱不了干系!我要她给文斌陪葬!”
陈氏悲痛万分,她最疼爱的孩子死了,她的心仿佛被刀绞一般。
“呼……”
段兴旺重重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儿子的尸体,眼中满是哀伤。
段文斌看向阿肆,他很想一脚踹死这个狗奴才,但他不能,阿肆是唯一人证,段兴旺需要留着他指控傅黎雪。
“来人!将少爷的尸体收殓!”
段兴旺闭上眼睛,再度睁开,已是双眼通红,“明日一早,抬到衙门,击鼓,伸冤!我要让傅家给我儿陪葬!”
……
胡氏医馆。
林画头上、右臂上缠着绷带,脏兮兮袍子已经被脱下,他的身体上也裹了一圈杀纱布,左手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满脸不情愿地往嘴里面灌。
“胡大夫,您怎么不去逛灯会呢?外面可漂亮了!”
林画见老人烤着火炉呆,找了个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