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带着哽咽声反驳,脸上的泪被迟洲叹息着抹去。
他们身后是并排而立的步孤穆和嵇苍。
来到玄月谷后才过了几日,冉颜颜发现族长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根。
“穆爷爷、师父,我要走了。”
“哎!路上慢点儿——”
步孤穆笑着点点头,嘴边的小胡子轻颤。嵇苍长老则一脸蹙眉不放心的表情,冉颜颜只好冲他挥了挥自己的包裹,意思是:
您不用担心,我东西都带全了。
她眨眨眼,嵇苍长老不禁摇头一叹,无可奈何。
宋然这个时候开口道:“师妹,出谷后记得时常传讯。若有危险,尽早回来。”
“放心吧三师兄!我到了外面镇子里就提三师兄的名字!他们肯定对我好吃好喝好招待!”
“……你呀!”
甘陶开口:“这是为何?”
“额……不为何!二师兄,你休要听她瞎说!”
冉颜颜笑起来,不经意间与翠薇对视。翠薇正站在晁济的身侧靠后,脸半遮不掩地露出来。两人一对视,她便立刻低下头,片刻后又轻轻抬起来。全程,她没敢看赫连煜一眼。
冉颜颜知道内情,心里很满意地看着赫连煜气极却又无法发作的表情,很是畅快。
时候已到,众人唏嘘片刻,只得送行。
一路上人越来越少,及至出口看到风雪,就只剩下了冉颜颜一个人。
她微微向后看去,只见宁易正一人一包袱静静站在后面,跟着她。
“北疆在北,我去的地方在南,就此别过吧。”
“……”
宁易绷着唇,“先出雪原再说。”
他伸手抢过冉颜颜手中的轮椅,推着赫连煜向南边走去。
冉颜颜被他抬手盖了一件狐裘,也不只是从哪里弄来的。
等到三人走出雪原时,眺目远望,回首只看到了千山暮雪。
“……”
宁易终于没有理由再留下,他的手在赫连煜的轮椅上松开,半晌无言。
冉颜颜摘下狐裘兜帽,走到他面前。
风雪似乎也感受得到离人的愁绪,呜呜吹着寒气。
宁易再也忍不住,伸手搂过了她。
好像只有一瞬间,冰山融化,所有的嫌隙和隐瞒都可以消失不见。他们离得那样近,再没有任何距离。
冉颜颜忽然觉得自己冷了两日的心脏渐渐热起来,呼吸间也有了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她和宁易脸贴着脸,喃喃说道:“我等你来接我。”
………
玄月谷四面是山,往东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往南是大夏的城镇。
冉颜颜只好先南下,绕过高山,再向东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