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邗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大家,还是进屋子里说话吧!”
萧长卿一抬头,便跟在耶律邗的身后进屋了,他带来的两名手下,一名守在院外,一名站在门口。
屋子里,两个人分主次落座。
“六皇子想喝点什么?碧螺春,还是你们大周人都喜欢喝的毛尖?”
耶律邗很有做主人的自觉,一抬手,两边婢女便奉上好几种茶叶。
萧长卿勾了勾唇角,慢条斯理:“耶律大人应当知道我不是为了来喝茶的。”
“那是自然。”
耶律邗哈哈一笑,自作主张让婢女泡了碧螺春,他抬眸瞧了萧长卿一眼,神情里有一丝傲慢:“六皇子今日过来的这样早,可是同意我们之前商议的结果?”
“耶律大人,我觉得我们的条件需要改一改。”
萧长凌将耶律邗的傲慢看在眼里,嘴角溢出一抹讽刺:“你不觉得,你们提的条件太过分了么?”
“可我们也是冒了风险的。”
耶律邗一脸的不赞同:“这个时候开战,对我们草原上的部落来说,非常不利!若是战败,冬天连再战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不会战败!”
萧长卿忽然一字一句道,神情十分认真。
耶律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大周的六皇子,我再提一个条件,若你肯向我们提供军资,那么,要不了两个月,我必定奉上你们大周凌亲王的人头!”
“怎么样?”
耶律邗用一种蛊惑人心的口吻问。
萧长凌的人头啊!
萧长卿挑了挑眉,半响没有答话。
“这事儿,容本王再考虑考虑……”
……
天黑时分,萧长凌从外巡视完毕,回到营帐内。
但他才坐下歇息没一会儿,外头便传来一阵骚乱。
“发生什么事了?”
萧长凌叫进来一个小兵,问。
“回王爷,佟郎将偷偷潜出去赌博,被定北侯发现了!”
那件事情就要爆发了么?
萧长凌挑眉,抬脚走出营帐。
原本已空无一人的校场上,此时却是围满了人,四周的火把将一切照的如同白昼。
萧长凌走近了,士兵们纷纷给他行礼,并让开道路。
萧长凌一眼就看见了,校场正中央,一人跪地,双手被缚,脸是乌青的,但眼神却桀骜不驯。
正是佟子陵。
而佟子陵面前站了个面黑如铁,唾沫如飞的人,正是定北侯。
“胡人都快要攻打进关内了!人人浴血奋战时,你却趁着这个机会偷偷溜出去赌钱?真是烂泥糊不上墙!”
定北侯的唾沫如雨一般落在佟子陵的身上,脸上,周边是众将士们轰然而笑的声音,佟子陵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纵然那一次,被萧长凌狠狠的在校场上教训一顿,也没有此刻丢人。
一股子滔天的愤怒涌上心头,他不管不顾的张嘴嚷嚷道:“我就是赌钱怎么了?打仗的时候,我也不是没出力气!”
“你还敢还嘴!”
定北侯冷冷道:“军中禁赌!你们大家说说,触犯了军规,要如何处置?”
“责打军棍五十!”
“降级!”
“很好!”
最后一道声音,却是定北侯的,他点点头,面色沉痛道:“鉴于佟郎将屡次偷溜出去赌博,屡教不改,现撤去他中郎将的职务,贬为普通士兵!军棍则免,明日上了战场,戴罪立功!”
这处罚,其实已经很轻了。
但对于佟子陵来说,却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最恨的萧长凌就在面前,而他自己,却当众受辱,还要被剥夺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