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死了,邬常安也脱力倒在地上。
“老三!”
杜月扶起他,“弟妹,你去?找胡老,他手上有止血的药粉。”
胡老已经把外伤药准备好了,陶椿接过一个葫芦,不?过她没急着给邬常安敷药,熊爪上腐肉腐血多,被它抓伤肯定要感?染,或许多流血是好事。
陶椿烧堆火,她用陶罐烧半罐水,水烧开把罐子烫洗一下,之后再烧半罐水,水里撒盐,放凉了,她用盐水给他冲洗伤口。
邬常安昏过去?了,又硬生?生?疼醒了。
“别动,再忍一会儿。”
陶椿脚踩他的背,防着他爬起来跑了。
“你在刮我的肉?”
邬常安痛嚎,“我被熊挠一爪子都没这么疼。”
陶椿没理他,她把半罐盐水用完才罢手,擦干水,她拔开葫芦撒药粉。
“嗷——疼疼疼!疼死我了!”
邬常安疼得面目扭曲,恨不?得以头抢地。
“你不?是挺英勇?这就怕疼了?要不?是牛救了你一命,我这会儿已经挖坑把你埋了。”
陶椿扶他坐起来,她撕破一件里衣在滚水里煮一会儿,捞起来拧干了盖在他伤口上,“别乱动,你老老实实坐着,我去?看看其他人的伤。”
受伤的人和牛都按她的吩咐用盐水冲洗了伤口,陶椿转了一圈,见没她的事,她走?到邬常安身边坐下。
“都活着吧?”
邬常安问?。
“目前都还活着,你的伤最重,如果?发?热了,估计会死。”
陶椿不?是吓他,这儿连个大夫都没有,他要是伤后发?烧,那就是伤口感?染,烧个两天人就挂了。
“死了算了,大不?了变成鬼。”
邬常安很平静,“我跑出?去?的时候就想到了,七成会丢命。我现在觉得鬼也不?可怕了,变成鬼也好,我能去?找我爹娘。”
陶椿不?吭声。
“我爹就是被黑熊咬死的,它还吃了他,收殓的时候,腿是腿,胳膊是胳膊,肚子空了,头是破的,脸也毁了。”
邬常安把脸埋在膝盖上,他颤抖地说:“你没看见他,是不?是因为他没有鬼形?他没有腿,没有头,可能还在山里打转,我要去?找他。”
陶椿趴下身子,她钻到他胳膊下面偷看,“你哭了?”
邬常安:……
这鬼没人情味。
“你哭早了,万一死不?掉呢?”
陶椿说。
死不?掉难道?还是个伤心事?邬常安气得没心思哭了,他愤怒地抬起头,“我在跟你说我爹!”
“人死如灯灭,生?前再痛苦的事,死后都感?受不?到。”
陶椿安慰一句,“不?是跟你说了,你爹娘投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