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常安绷不住笑,“我们睡一起?,陶家人看见了心?里踏实,免得还要为我们操心?。”
陶椿掀开?被子穿上棉裤,再在棉裤外套一条裙子,她下床去梳头,透过铜镜看着?他,纠正说:“一点?一点?适应,别陶家陶家的?,也别说那是她爹娘,就是我爹娘了,也是你老丈人和老丈母娘。”
“哎,行。”
邬常安答得痛快,“我记住了。”
“这做饭的?人呢?”
姜红玉喊,“灶里的?柴都要掉了。”
邬常安赶忙出?去,一出?门?就跟大嫂对上眼,见她瞅着?自己笑,又往门?内看,他也笑了笑。
姜红玉替老三两口子高兴,可算跨出?这一步了,不过她没调侃也没打听,转口问?:“你大哥呢?”
“说是喂牛去了。”
然而姜红玉给小核桃洗漱好,邬常顺还没回来?,她绕到牛棚里看,刀疤脸已经?吃上了,狗也在牛棚里,但不见人。
“你大儿子呢?”
姜红玉问?一句,她顺着?脚印看,有一趟新?鲜的?脚印往南去了,她估计他是去赶牛车了。
回去了,她说:“我们先吃饭,不等他,他估计去找胡家文领牛车了。”
刚拿上筷子还没吃几口,邬常顺赶着?两辆拉陶器的?牛车回来?,一块长木板像套犁一样套在牛脖子上,木板上堆着?干草,干草堆里塞着?陶器,这样不会被撞坏。
把鸡蛋粉条汤吃完,一锅馒头各分一半,再把粉条搬出?来?,门?锁上,一家人就准备走了。
惠陵和康陵在两个方向,陶椿跟姜红玉不同?路,两人就在家门?口分别,一东一西往两边去。
陶椿捂着?狼皮骑刀疤脸身上,邬常安穿着?长靴走在雪地里牵拉货的?大青牛,他甩牛鞭把跟上来?的?狗赶走,远远看见他二叔,他高声喊:“二叔,记得给我家狗喂饭。”
邬二叔扬了下手。
出?了陵,雪地里的?脚印少了许多,只有两条拖行的?雪印,是昨天回娘家的?人行走的?痕迹。
大雪天,山里安静,邬常安跟陶椿没有说话,山里只有大青牛的呼吸声和木板在雪地上拖行的?沙沙声。
陶椿坐的?高看的?远,她负责警戒,一路看下来?,雪地上只有零星的兽爪印,像是兔子的?。某一瞬,她在一棵树下看见一抹黑黄色,赶忙拉弓射一箭,箭射偏了,但那抹黑黄色的?身影没动。
“邬老三,不晓得什么东西冻死了,你过去看看。”
陶椿说。
邬常安拎着?砍刀跑过去,他提起?一只僵硬的?黄貂,黄貂身上没有伤口。他抬头往树上看,又用砍刀拨开?雪层,雪层下方有蹄印,踩下的?蹄印不浅,不像是黄貂的?。
“咋了?还在找什么?”
陶椿问?。
邬常安比个“嘘”
的?手势,他拨开?一大片雪,在树后?面三尺远的地方发现一片血迹。他又在黄貂身上翻找一遍,确定它身上没有伤口,他放下黄貂继续寻找。
陶椿也想?下去,但她穿的?是短筒靴,下去了鞋里要灌雪,只能坐在牛背上翘首以待。
邬常安越走越远,他回头都快看不见陶椿和牛了,担心?她会遇到危险,他打算折返回去。然而一偏头,他看见一抹灰褐色的?东西,跟树根的?颜色很像。他淌着?雪过去,把披着?灰褐色毛发的?东西拽出?来?,是一只公麂鹿。
陶椿看见邬常安跑出?来?,她松了口气,“发现啥了?我都要以为你走丢了。”
“一只黄貂,一只麂鹿。”
邬常安左拎右扛,“应该是停雪之前,这只黄貂遇见了这只公麂鹿,貂咬破了鹿脖子,鹿角顶破了貂内脏,两败俱伤,一个跑不了冻死了,一个流血过多死了。”
他把黄貂和麂鹿扔木板上,说:“走,我们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