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陶椿拿着油盏去茅厕一趟,回屋的时候,洗脚水已经放床边了。她利索泡脚,又让他再打盆干净的热水过来。
水端来了,人被赶出去了。
邬常安在?门外等好一会儿,门开了,他转身进屋,屋里一股血味,再看搭在?椅背上的东西,他揉着鼻子假咳一声?。
陶椿端水出去倒,刚端起来被抢走了。
“你上床躺着。
”
邬常安说,他一手端个木盆,大步出去了。
陶椿脱衣钻进被窝,被窝里冷冰冰的,她缩成一团拱在?那里,不一会儿脚步声?进来,一个微烫的水囊顺着被角塞了进来。
“我姐来事的时候要用水囊捂后腰,你也捂着。”
邬常安说,“以后那东西留给我洗。”
“不用,我自己洗。”
陶椿拒绝了,“你快洗了脚上来,被窝里是冷的。”
“好。”
邬常安脱鞋洗脚,倒了水,他把油盏移到?床头?,打算夜里看看书。
“往里面挪。”
他拍她。
“不去睡床尾?”
陶椿没动。
邬常安当做没听见,他连人带被子抄起来挪个地?方,不等她反对,他利索地?躺下去了,胳膊一动,又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怀里。
陶椿:……
邬常安把菊花枕头?竖靠在?床柱上,他靠过去,又自顾自把躺着的人搬到?他小腹上,被子一掖把人盖严实了。
“你真够厚脸皮的。”
陶椿骂一句,不过只是嘴上不情愿,身体很实诚,动都没动一下,由着他搬来抱去,她挺吃他这一套。
邬常安厚脸皮装聋,他拿出五个话?本子,说:“大哥帮我在?陵里借的,是人妖相恋和人鬼相爱的话?本子,我学习一下。”
说着,他愣了一下,又低头?说:“你竟然还能来月事。”
“我还能吃饭呢!”
陶椿掐他一把,真是有时聪明有时傻。
“也是。”
邬常安反应过来,他喃喃道:“真是神奇。”
“看你的话?本子,不该你琢磨的别瞎琢磨,再琢磨下去,你不疯也傻了。”
陶椿没兴趣再谈这种事,她枕在?他肚子上有些心猿意马,为?了不让自己瞎想,她嘀咕说:“念出来,我也要听。”
“行?吧。”
邬常安清了清嗓子,“这是一本讲鬼怪的,一个书生赶考歇在?庙里遇到?一个野鬼……”
念了五页,他觉得不对劲,话?本子一合,他骂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山林,一个没人祭拜的破庙,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到?一个柴夫,咋可?能会出现一个妙龄女子,这书生是读书读傻了?见到?漂亮姑娘就?昏头?了?就?是色迷心窍也能发觉不对劲吧?”
陶椿点头?。
“读了那么?多书还不如我一个山野莽夫,真是个蠢蛋。”
邬常安沾沾自喜,他又打开书翻到?最后几页,嘀嘀咕咕说:“我来看看女鬼取没取他的蠢命……咦!竟然还成亲了!一对装疯卖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