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很满意楚宁在面对丁繁的威胁时,却依然不卑不亢的态度,关函秋对楚宁释放了极大的善意。
这让楚宁有些意外,但同时又生出了些期待。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老人问道:“请问前辈昨日亥时一刻所在何处?”
这个问题,让关函秋明显一愣。
他以为楚宁耗费那么多银钱,又不惜得罪赤鸢山,也要留在此地,定是与他一般对墨甲之道甚是痴迷的同道中人,故而对其多有维护,大开方便之门,为的是提携后生,却不想对方竟问出了一个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这家伙好不知趣!”
“你可知这北境有多少人为了向阿爷请教墨甲之道,耗费无数心力?”
“你倒好,问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莫不是拿我阿爷寻开心?”
不待关函秋回答,他身旁那位长相伶俐的少女便面露不忿之色,沉声喝道。
说着,又瞟了一眼楚宁身旁娇媚的红莲:“阿爷年事已高,却依然不远千里来此,是为了点拨有志于此道的后生,而不是给你们这些只知道声色犬马的浪荡公子玩乐的!”
红莲自然听出了对方的话中所指,她眨了眨眼睛,很是严肃的说道:“声、犬、马公子应该是知道的,但我可以保证,他真的不会色色。”
“你!”
那少女闻言愈恼怒。
可楚宁却拦住了红莲,先是朝少女行了一礼,又看向关函秋,认真言道:“在下绝非戏弄先生,而是此问于我确实很重要,还请先生与姑娘见谅。”
楚宁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确实唐突,少女的不满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没有霸道到认为所有人与事都需要围着自己打转。
既然冒犯了对方,遭受些怨怼也是理所应当的。
关函秋闻言深深的看了楚宁一眼,微微思量,旋即道:“我虽不知小友为何有此一问,但我可以很明确告诉小友,昨日亥时一刻,我应当刚到陆河城,在那处下榻休息。”
听闻这个回答的楚宁皱起了眉头,他又打量了眼中含怒的少女与脸上带着些许困惑之色的老人,大抵明白对方并未说谎,那件墨甲也绝非出自对方之手。
他的心底有些失望,但还是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我的问题问完了,谢过先生。”
说罢这话,他便在老人与少女诧异的目光下,带着红莲转身离去。
……
“哼!还以为是个什么人物,原来不过是哗众取宠之辈。”
在与黄岁擦肩而过时,这位赤鸢山的弟子明显还有不忿,出言挑衅道。
楚宁对此并不挂怀,只是带着红莲继续朝着别院门口方向迈步。
“好了,黄师弟,不用为这种跳梁小丑浪费心力,你也在六境呆了有些年了,始终无法破境,就是因为你心浮气躁,该好好改改这脾气了。”
这时,名为丁繁的老人站起了身子,淡淡言道。
黄岁闻言赶忙低下了头,一脸惶恐的言道:“师兄教训得是。”
丁繁则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少年离去的背影,旋即便收拾起了心绪,迈步走到了圆台上。
“关大师,你这个人有时就是过于心软,才会被这样的家伙钻了空子。”
他来到了关函秋的跟前,如此言道。
这话看似恭维,实则是在调侃关函秋方才为楚宁出头,却吃力不讨好的下场。
关函秋自是人精,全当未有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只是笑呵呵的说道:“丁先生这次像是有备而来,究竟是何种墨甲,能让先生如此在意,快些拿出来,让老朽也涨涨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