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那只胆小的小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温顺的小羊,她大着胆子伸出手臂,贴着毛毯,像一条小白蛇似的越过了常小鱼的胸膛,轻轻地趴伏在了他宽大的脊背上。
窄窄的沙上,两人侧拥而眠,困极了的常小鱼不多时便重新陷入酣睡。
而田中莉娜有些睡不着了,那双迷离的眸子,于黑夜中盯着这个男人的咽喉,那鼓起来的圆滚滚的喉结,仿佛凝聚着无尽的力量,那凸起的线条彰显着狂野的暴力感,她甚至忍不住用鼻尖轻轻的、柔柔的、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
“好硬,像秀虎的脾气。”
她心里想道。
甚至她大着胆子,微微动了下脸颊,用自己柔软的小脸,去微微的蹭着搂着她的那条粗壮的胳膊。
“秀虎的胳膊好强壮,像是一条龙。”
她心里又想道。
眼看常小鱼依然在熟睡中,她甚至悄悄的展开了纤细的手指,去尽可能大面积的感受常小鱼宽阔的脊背。
指尖,指腹,掌心里传来的坚实触感,让田中莉娜觉得自己不是在抚摸一个男人的脊背,而是抚摸着一座大山,那一缕缕肌肉的触感宛如一道道山壑般分明。
“怪不得秀虎能打败八岐鬼丸。”
她心里再次想道。
伴随着常小鱼均匀的呼吸,他壮硕的胸膛一起一伏,那古铜色的胸肌在田中莉娜的面前饶有节奏的膨胀收缩着,鼻腔里充斥着那股浓烈且诱人的雄性气息,仿若蛮横不讲理的悍匪,带着强烈的绝对的征服力量。
从小听说男人味,男人味,那究竟是什么男人味呢?似乎是在气息的诱导下,又或是在从小的疑惑中,田中莉娜鬼使神差般,微微往前探头,张开小嘴,用柔软的舌尖,浅浅的点在了常小鱼的胸膛上,就点了那么一下。
“咸咸的,像海风,原来这就是男人味呀。”
田中莉娜心里带着一丝小窃喜。
或许是这番举动,引得睡梦中的常小鱼觉得胸前有些痒,无意识的伸手挠了一下,尔后竟抱着田中莉娜往回翻身。
这么一翻,瞬间常小鱼平躺在沙上,而田中莉娜则是趴在了他的身上。
田中莉娜惊讶的合不拢嘴,脑袋趴在常小鱼的胸膛上一动也不敢动,她害怕自己会压的秀虎无法呼吸,可事实证明,这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常小鱼依旧是呼呼大睡,胸膛仍然强劲的一起一伏,好像身上空如一物的样子。
恍惚间,她像是趴在了一团云朵上,飘啊飘,轻轻的上浮,再轻轻的下降,好似回到了婴儿时代,在母亲的怀里,在父亲的臂弯中,轻轻的摇着,哄着。
这一刻,她的身躯终于彻底软了下来,像是一团叠加在云朵上的棉花,轻飘飘的,那满头的长,贴着她白皙的肩膀,散落在常小鱼的胸膛上,随着这两团云朵一起飘向了梦中的远方。
……
清晨,当常小鱼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田中莉娜率先醒了。
因为她觉得不对劲了。
身下的棉花似乎产生了异变,好似弹棉花的棒槌掉进了棉花里,使人趴在棉花上也依然觉得有些硌的慌。
但她不敢动,就这么静静的等着,直到常小鱼醒来,她滑落到旁侧,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常小鱼揉了揉眼睛,先是朝着周围扫视了一眼,又侧头看了看田中莉娜,并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感冒。”
“洗漱一下吧,今天带你去旅行。”
常小鱼揉了揉脑门,正准备起身时,刚站起了一半,立马又重新坐在了沙上,还迅的用毛毯盖住了下半身,“呃,你先去洗漱。”
田中莉娜乖巧的点点头,先一步去了卧室,常小鱼迅穿戴整齐,连连在屋里走了几圈,这才感觉浑身上涌的血气逐渐散了下去。
等常小鱼洗完了澡,来到客厅的时候,就见田中莉娜已经在忙前忙后准备着早餐了。
厨房的珐琅锅正漫出第一缕昆布柴鱼的咸香,漆器托盘上的秋刀鱼还留着炭炉的残温,鱼尾以樱花盐渍出微焦的弧度,剖开的鱼腹里藏着半朵琥珀色的腌梅。
田中莉娜将玉子烧切成新月形码在青瓷小碟时,味增汤刚漫过第三圈涟漪,嫩豆腐正漂浮在琥珀色海色中间,随着滚动的汁水跳跃着。
常小鱼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肆意的香味冲进了大脑皮层,唤起了沉睡已久的胃。
长久以来,对于早饭,常小鱼是能应付就应付,反正就是随便吃两口,但看田中莉娜的架势,这一顿早餐,绝对是常小鱼这辈子吃过的,最温馨最丰盛的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