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絮浸过蛇油,遇火即燃。"
孙逸的药锄柄挂满药囊。
"但需算准花田晨露蒸腾的时辰,否则烟雾浓度不够。"
亥时的梆子声撞碎在箭楼飞檐时,朱权独坐敌楼。
"报!玄甲军已就位!"
传令兵捧来的铜符带着硫磺味。
朱权将铜符按进曼陀罗烟瓮,瓮身立刻显出靛蓝色脉络。
子夜时分,白起立于鹰嘴峡最高处。玄甲重骑的漆黑甲胄上,全用百家布缝制了燕纹内衬。士卒们靴底嵌着碎铜片,踏过石敬埋的毒桩时,每一步都激起硫磺味的尘烟。
"将军,东南风起了!"
副将捧来的令旗缠着靛蓝丝线,线头浸过曼陀罗汁,遇风即泛赤光。
白起错银刀铿然出鞘,刀背月光凝成线,细如当年幽州城门爆燃的马车辙印。
"焚桩!"
三百支硫磺箭撕开暮色,精准命中毒桩。
七年前石敬埋下的蛇毒遇火升华,混着玄甲军扬起的碎铜屑,在匈奴前锋阵中凝成靛蓝色毒雾。
左贤王的赤底狼旗刚冲入雾障,旗面金线忽然爆燃——正是百姓在箭簇棉絮里掺的蛇油起了效。
"撤至二道壕!"
白起喝令时,玄甲军阵型忽如雁翅展开。
重骑后撤的每一步都精准踏在毒桩方位,靴底碎铜刮擦声里,两道壕沟逐渐露出淬毒的尖桩。
匈奴中军追至壕前时,战马蹄铁正巧刮破曼陀罗花田表土,晨露混着麻痹烟雾腾空而起。
此刻吕绮玲的三千铁骑已绕至断峡西侧。
刘娘子她们硝制的蛇皮鞍韂,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幽蓝。
当左贤王金帐的狼头纛出现在射程内时,吕绮玲腕间红绸突然断裂,三百枚浸透火油的箭矢同时离弦。
"焚纛!"
火舌舔上狼头纛的瞬间,峡洞里八百桶火油倾泻而下。
石敬私囤的陈年猛火油遇蛇皮鞍韂的磷粉,爆出青紫色焰光,恰与玄甲军后阵释放的硫磺烟幕形成合围。
"报!匈奴右翼溃散!"
传令兵的声音混着焦糊味,朱权在敌楼展开百衲旗。
旗面硝石绘制的阵型图上,代表吕绮玲铁骑的燕纹已刺入匈奴侧肋。
他忽然将旗角浸入药瓮,靛蓝色毒痕遇液显出新路线。
"传令白将军,压上第三道碎铜阵!"
辰时初刻,玄甲军重骑突然回身反冲。
战靴踏碎二道壕的淬毒尖桩,飞溅的碎铜片混着硫磺粉,在朝阳下织成张死亡罗网。
左贤王的赤甲亲卫刚冲破毒雾,就被碎铜雨划破面甲,硫磺粉遇血即燃的惨嚎声响彻鹰嘴峡。
此刻吕绮玲的铁骑已撕开匈奴后阵。
蛇皮鞍韂在火海中泛着冷光,铁骑们鞍侧挂着的药囊突然破裂——孙逸配的解毒散混着曼陀罗灰,在匈奴溃军中形成反向毒障。
午时鸣金,朱权立于新砌的万民壁巅。
白起的玄甲重骑正在清点淬毒甲胄,每片甲叶缝隙都嵌着碎铜与蛇毒结晶。
吕绮玲的三千铁骑归来时,蛇皮鞍韂已烧出百种纹路,宛如另幅北境舆图。
"禀殿下,此战折损玄甲军七百,铁骑九百。"
李旌的墨笔在阵亡册上勾画,墨汁混着百家灶灰。
"百姓们已在西墙根起好忠烈祠,用的是毒巢清出的青冈木。"
孙逸的药锄凿开祠堂基座,青铜锄尖带出坛陈年蛇酒。
"石敬私酿的鹤顶红,正好浇在碑座上镇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