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孚捋着胡须轻笑,凑上前附耳说道,“霍将军,家兄一时糊涂,所幸并未酿成大错,能否将人暂且交由老朽掌管?”
“这…”
霍峥惊疑不定,“按律当交由陛下圣裁。”
“哎。”
米孚摆手,全然没了方才的凌厉,反而挤着眼睛像个倒卖文物的小贼,
“你看夜都深了,陛下必定早已就寝,今夜老朽将人带走,明日一早,便亲自带人上殿请罪,如何?”
霍峥的目光在米孚微扬的胡须上停留片刻,突然朗然笑道,“好,末将相信先生为人!”
“爽快!”
米孚接过被拎成小鸡的米襄,对微末两人摆了摆手,“事了,回府。”
说罢就径直往金顶马车里钻去,破旧布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响格外清脆。
微末眨了眨眼,“米公要与我们同回王府?”
车帘突然被枯老的手掀起,米孚歪着头探出窗外,“既入我门,从今日起便改口唤师父。”
他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微末一滞,突然有些分不清此人究竟是米孚还是米襄。
“为师如今孑然一身,不跟着关门弟子,难道要去讨饭?”
说着他看向赵晏,理直气壮地一指对面茶棚,“徒婿,去将为师欠下的酒钱结了。”
徒婿?
他很喜欢这个称呼。
店小二和掌柜一直站在街边目睹了整个过程,震惊地现,在他们茶摊撮了一晚上烧刀子的落魄老头,竟然是当世大儒……
掌柜手里的算盘啪嗒一声落地,小二抱着酒坛的手不停抖。
卫骁捏着个金元宝,隔街扔了过去,掌柜忙疯狂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可金元宝已稳稳落进小二抱着的酒壶里,酒花溅了两人满脸。
小二颤巍巍取出金锭子,望向碾着月色远去的金顶马车喃喃,“锦澜王竟然真的给他结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