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爹。”
少年郎爬起身,脆声喊道,顺手拿起旁边的小竹篓背上身。
他大名徐孝牛,是徐福贵的大儿子,今年十岁。
这年纪,已经能帮家里做些简单的活。
他紧跟在徐福贵身后,学着爹的模样微微躬身,脚步轻快得跨过一个个田垄往家走。
从东到西偌大的一片农田,是他家的八十亩地。
三十亩果园,种着梨树杏树和青果树。
三十亩旱稻和小麦,还有二十亩的药草田。
徐福贵靠着这些田地,才养得起一家这么多人。
“今年是个丰年呐。”
看着满园粉白的梨花和杏花,大片绿油油的旱稻和麦子,他虽然疲累、却心里美滋滋。
农田东边尽头,有座独门独栋的四合宅院。
那是徐福贵爷爷生前居住的老宅,在他爹输掉自家三进大宅后,徐家便翻新修补这座老宅、搬了进去。
宅院虽老旧,好在宽敞、房间多。
父子二人回到家,推开院门,生锈的铁门环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北边上房,冯佳珍肚子微微隆起、正坐在椅子上纳鞋底。
听到大门动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走出门迎接:“夫君辛苦啦,快放下筐子。
大牛今天真乖,跟你爹在田里忙了大半晌。”
徐孝牛略带得意的昂起头:“我抓了好多蚂蚱蝈蝈,这就去喂鸡。”
说完他背着装满了杂草和虫子的小竹篓走向养鸡的棚屋。
徐福贵摘下背上的竹筐,满脸爱意看着自己漂亮的娘子。
成婚十一年,冯佳珍给他生了四个孩子,还怀着一个,吃苦耐劳从不抱怨。
她出身自城中商户,从小锦衣玉食、有丫鬟侍候,嫁给徐福贵之后家务活样样精通。
“今儿小云三岁,咱杀只鸡好好吃一顿。
娘子你好好歇着养胎,可别忙活了。”
徐福贵说着伸手在娘子小腹上摸了摸,又吧唧一口亲在她脸蛋上。
“讨厌,也不怕孩子看见…”
他听着身后娘子娇嗔的话语,提起竹筐走向猪圈。
院内大门两侧的倒座房,他改成了养鸡屋和养猪圈。
家里人多嘴多,他只能想尽办法提高家人的生活质量。
猪圈里只有一头半大的猪仔,正饿得哼唧哼唧叫唤。
他提起竹筐,将满满一筐鲜嫩杂草倒入猪圈。
看猪仔吃得欢畅,他心里也跟着高兴。
喂过猪,他走向旁边的养鸡屋。
屋里几个用木棍、竹条搭建的简易鸡笼里养着十几只鸡。
其中一只公鸡,其余都是母鸡。
它们正争抢着徐孝牛刚倒进鸡笼的杂草和蚂蚱。
徐福贵打开鸡笼,眼疾手快抓住只母鸡:“大牛,上次是不是它啄你来着?”
“是它,就是它。”
徐孝牛上次喂鸡被它狠啄了一口,认得它羽毛花色。
“那它怨不得别人喽,爹今儿给你报仇。”
徐福贵关好鸡笼,捏住母鸡的翅膀走向灶房。
徐孝牛见他爹要杀鸡,口水都要淌出来了。
他十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他家除非逢年过节等大日子,否则吃不上肉。
灶房里。
徐福贵放血杀鸡、水烫拔毛,之后剖开掏内脏……一套流程很熟练。
平日是佳珍做饭,但徐福贵做饭的厨艺也不差。
他炖上鸡,又煮了几个鸡蛋,烧了粥、热好馒头,备了两个小菜。
只等半个时辰后炖透鸡肉,全家人就能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