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听,眉头蹙了蹙,不悦道:“好歹富察贵人怀着的是皇嗣,怎能如此马虎呢?本宫若是记得不错……”
“贵妃,从前你举荐的江诚、江慎两位太医,最为擅长的便是千金方,是不是?”
陡然提到年世兰,年世兰不由的眉毛一挑。
江诚,江慎。
这二人,说来本该在“时疫”
之事发生的时候,因为窃取温实初的药方,后又在后宫里收受贿赂给人看诊引发不满,而被皇上私下处置。
自然,皇上的私下处置,并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儿,还是后来,年世兰察觉不妥,又叫人打探了一番以后才确定下来的。
这一回么。
他俩“运气”
倒好些,还活着。
不过此刻皇后提起他们,年世兰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
皇后这人,年世兰深知,她每一次提到自己,那必然都是心怀不轨的。
怎么?
这回,举荐江诚江慎给富察贵人保胎,这是趁着这阵子,自个儿不曾帮衬着二江,把他们给策反了不成?
想要借他们谋害富察贵人腹中孩子,再顺水推舟,叫他们供出来,这事儿是自己吩咐下去的?
心中了然。
年世兰面上,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是最擅长千金方,怎么?”
“果然。”
皇后莞尔一笑,道:“本宫只是想着,眼下诸位太医既然都比较忙,而两位江太医稍稍空闲些,又最擅长此道。”
“不如,就辛苦一下他们,为富察贵人保胎。贵妃,你觉得如何?”
她觉得如何?
当然是不好了!
傻子才给你这么好的机会害自己呢!
嗯……
“还是问问富察贵人的意思吧。”
年世兰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来,用冷冷的眼神,去看富察贵人。
但,富察贵人还在不舒服呢。
“呕。”
她干呕了许久,方才剪秋那儿叫宫人倒给她的温水她也不过是才喝下去,就立马吐了出来,可见还是不方便说话的。
“这……”
皇后看在眼里,也颇为无奈,道:“富察贵人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好。剪秋,你先命人带富察贵人回宫休息吧。”
“再去太医院通知一声,叫两位江太医赶紧过去给富察贵人瞧瞧!这事儿,便就先这么定下来了!”
啧。
年世兰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
既然一开始就是想着要“定下来”
的,何必假惺惺再问问她呢,皇后呀,果然和皇上一个德行!
“随皇后吧。”
年世兰懒懒地答应了,没过多久,时辰不早,齐聚在景仁宫里的嫔妃们,也就这么散了。
回到翊坤宫,年世兰找来了颂芝,问了问两位江太医的情况。
“自从娘娘没怎么叫他们来翊坤宫诊脉以后,他们俩在太医院里,地位便不如从前了。不过么,比起一般的太医还是要少一些的。”
颂芝想了想,又道:“但话虽如此。从前娘娘重用他们时,给他们的赏银也不少。想来,现在日子是难过些的。”
这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年世兰点点头,又问道:“那近日,皇后可有和他们来往么?”
“这个……”
颂芝犹豫片刻,道:“不曾。但,也有可能是奴婢留心得不够,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事。”
“娘娘的意思是,要盯着两位江太医么?”
“嗯。”
年世兰颔首,视线又扫过正在门口守着的福子,忽然指了指道:“去把福子叫过来。”
“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