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僧人道:“吹箫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汉山民,施主竟然放不过他则甚。”
灰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不杀你,怎会向吹箫人施毒手,只须问他几句话便放他离去。”
黑袍僧人四面高声道:“梁三,出来见见这位施主。”
接著一面运行止住伤血,一面取出金创药敷断处。
断墙之後颤巍巍走出一个五旬老汉,吓得面无人色,步履维艰走前,右手握著一只湘妃竹上品短萧。灰衣少年目光锐厉,看出吹箫人身无武功,面色渐渐放霁,微微一笑道:“你在此吹箫必有用意,请道其详。”
老汉嗫嚅答道:“小的只奉命行事,委实不知事实内情。”
灰衣少年冷笑道:“你真的不知麽?”
声寒如冰,令人战栗。
老汉面无人色,答道:“小的天大胆子,亦不敢隐瞒。”
灰衣少年略一沉吟,目光转注黑袍断臂僧人道:“大师必知晓内情,可否见告?”
黑袍僧人眼珠微微一转,暗暗叹息一声道:“本帮与那神木尊者传人及金刀四煞乃不共戴天之仇,故敝帮主梦寐难安,非欲将此五人擒住砾骨扬灰难消此恨,经多日来侦察,江湖人物有不少知名人士与金刀四煞沆瀣一气,暗通消息……”
灰衣少年道:“这与吹箫有何关连?”
黑袍僧人道:“树从根脚起,水从源起流,施主若不厌烦琐,容贫僧和盘托出。”
灰衣少年目光四巡了一眼,道:“在下不喜唠叨,大师最好扼要叙明,长话短说。”
黑袍僧人强忍著一腔怒气,叹了一声道:“本帮为欲生擒他们,侦明降龙八掌雷玉鸣,东斗天君葛元良,震天双钩庞琦等人与金刀四煞不时相聚,所以施展妙计擒住庞琦,在庞琦身上下了极奥妙的禁制故纵使离,暗蹑其身後,不料在途中遇其同道瞧出破绽,将其点倒,挟在肋下奔来城厢内一幢古老大宅,贫僧料定金刀四煞必藏身宅内……”
灰衣少年似听得极不耐烦,眉梢泛出一抹煞气,冷冷笑道:“此与吹箫有何关连?”
黑衣僧人道:“箫声可激庞琦禁制,丧失神智无异疯虎搏人而噬,逼使金刀四煞无法藏身宅内。”
灰衣少年哈哈朗笑道:“居然有此奇事,在下不信箫声可奏效,大师请带信与贵帮主,三月内在下必踵门求见,索取那份藏珍图。”
黑衣僧人如闻大赦,也不答话,与三黑衣老者挟起太行双鬼,急急如丧家之犬遁去。
灰衣少年目送黑衣僧人等身影消失远处後,嘴角念著一丝耐味的冷笑,目光忽落在那吹箫老汉上,不禁脸色大变,如罩下一重严霜,大喝道:“在下为解救诸位一场危难於无形,似此过桥抽板之辈,委实令在下心寒意冷。”
原来那老汉已僵硬挺立在寒风中,气息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