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秀士微喟一声,眼神忽落在杜翠云面上,道:“杜姑娘,那严天梁後人就在湖滨别业内,恕在下放肆一言,姑娘似与严晓星相交殊深,何不烦请姑娘恳求严晓星相助一臂之力,他日在下必助严晓星报却血海大仇。”
杜翠云闻言黯然一笑,道:“我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蒙他仗义相助得解危厄,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分道扬镳,如今虽近在咫尺,却寸恩未报,焉敢又有何求。”
冷面秀士道:“姑娘错了,陆道玄之事又作何解?”
杜翠云道:“据我所知,严少侠至今仍未与陆道玄谋面,何况严少侠志切亲仇,对骊龙谷藏珍只是虚应故事,无动於衷。”
庞雨生叹息一声,道:“须知事到头来不由人,到时他未必真能置身事外咧。”
索寒道:“庞大侠,真个如此器重那严晓星麽?”
庞雨生道:“那日老夫为了追觅柴清溪,无端与杜姑娘严晓星结怨,乾坤八掌伏建龙赶来劝止,夸赞严晓星武功奇高,伏建龙轻不许人,言必有物。”
蔺文襄道:“姑娘何妨一试。”
杜翠云粉颈低垂,默然无语。
冷面秀士道:“姑娘慎作思考,在下不敢勉强。”
言毕与伏魔真人双双离去。
杜翠云忽旋身掠去,又在那潭侧岩石上坐下支颐沉思。蔺文襄太息一声道:“杜姑娘又被勾起了满腹辛酸,我等活了偌大年纪,儿女间事虽是过来人,至今仍难理解。”
两人相偕慢慢走去。
杜翠云一腔幽怨,认定了严晓星尚未离去,却未能察知严晓星潜迹之处,遂唤道:“严公子?”
她一连呼唤了数声本是相试,那知耳边即生起严晓星语声道:“杜姑娘,你怎知在下尚未离去?”
杜翠云道:“方才火焚草人可是公子所为麽?”
只听严晓星答道:“不错,姑娘休要怨恨在下从中作梗,冷面秀士决无法成功,姑娘此举无异与虎谋皮,但在下却委实无法了解姑娘为何不听从在下之劝。”
杜翠云凄然一笑道:“父仇未报,寝食难安,茫茫人海,叫贱妾何去何从。”
严晓星喟然慨叹道:“姑娘心情在下知道,但凡事欲则不达,必须谋定後动,眼前之事已成定局,无法改弦易辙,端视情势演变如何再定对策,在下还有事待办,姑娘珍重。”
杜翠云忙道:“严公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