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世恩明白失言,顿时不再言语。沉默半响,他望着山梁上道。“水夫人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他此时又采用了故技,“身”
字一说完,他忽然欺身闪向古长启。右臂一圈,想要将他挟持逃走。那“为何还不现身”
的问法,不过是借口“我等你现身”
的掩耳之技罢了。
古长启连吃了两次亏,此时以静待动,极力防着有人对自己再忽然难。这时见陶世恩又向自己飘来,一声大喝,双掌齐出,打在陶世恩的双肩之上。他不想取他性命,不然,这双掌如是击在胸腹上,陶世恩已死定了。古长启蓄势而击,打得陶世恩一声惨叫,就如断线风筝一般直向远处飞去。
忽然,远处飘来一条黄影,这黄影凌空飘来,就在陶世恩的身子快要落地时,一把将他接住,轻轻放在地上,从身上摸出,个玉瓶,倒出两粒药丸,捏开他的口唇,将药丸运内力送入陶世恩的腹中。
等这人站起身子时,众人这才看清,这是一个头戴沉水香叶冠的老道人,约有六十多岁,身穿金色道袍,手提金丝文帚,长相与陶世恩大同小异,也如陶世恩刚刚现身时一样,肤色红润如处子一般。
只听得有人高喊:“教主驾到!”
随着这人的呼叫,神道教人齐齐跪了一地,齐呼:“教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在黄影刚现时,许小薇已经现身,挡在场中。这时,迎着向自己走来的陶仲文道:“陶教主为官,权倾满朝;为道恶霸武林,真可谓确实不易。许小薇能够一睹金身,真应了一句套话……”
陶仲文抢着道:“娘娘先不要把话说完,让老道猜。这句套话是不是叫作‘三生有幸’?”
“正是正是。”
许小薇笑道:“陶先生常随世宗皇帝身后,竟连主人的幽默也学会了。真是主人聪明……”
陶仲文又抢着道“娘娘还是不要把话说尽了,留半句给老道说吧。娘娘要说的是‘主人聪明犬也灵’这句成语吧?哎,娘娘为了羞辱老道,连乡鄙野语都用上了。老道真是‘三生有幸’也!”
说罢,他扬起头,伸手捋着长髯,高声大笑起来。
许小薇面含微笑,轻声道:“乡鄙野语如能言中,岂不比官场套话更能派上用场?陶教主,可惜今日不是处子与你相遇。不然,你二人可以先用官场套话和乡鄙野语作下酒菜,先饮上三四缸酒。然后打上一架;也好为武林留点话题。不然,后世武林人说,为何陶仲文一日御封为秉一真人,就无人敢和他交手了?那岂不把当世武林说得太乏味了么?”
“娘娘说错了。仲文在京中,别人不知,佛陀却是知道的。他此时就隐在附近不愿现身,不然倒可作个见证。他每隔十天半个月,就要和仲文动动拳脚,舒筋活血一番。不然,仲文的骨头只怕早已硬了,更来不及接住犬子,救他一命了。”
许小薇笑得更甜了:“原来陶真人经常和人打架,这倒是不为外人所知的。看来这权倾朝野的权势,得来还真不易。不过,武林之中,谁都知道佛陀高僧唯一的爱好,就是巴不得皇上能听他一席禅说,听后施以仁政,善待天下众生。佛陀高僧和教主打架,只怕是教主容他不得,欲将他置之死地而后快,每隔十天半个月。就要试试看能不能将他除去吧?”
陶仲文摇了摇头:“娘娘又错了。从古到今,佛道二教争邀皇权,又仅仅是为了荣华富贵么?须知普渡众生,乃儒佛道三教的最高宗旨。只是如何个普渡法,却差别很大。老道与那位佛兄,每每隔上十天半月,就要争执一次。口舌说尽而又不清之处。便是拳脚代替之时。哎,说来娘娘不信,好些时候,都是佛兄恼羞成怒,按捺不住自己,先行出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