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乡亲,今天奉太子殿下的话,开始在这布施。闻听各位的难处,太子殿下也是急得寝食难安。虽不宽裕,但也想尽点绵薄之力帮各位乡亲渡过难关,还望各位能守一下秩序,先让我们的孩子们填饱了肚子好吗?」
温柔的话语虽然小声,但面对鸦雀无声的人群却是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这时候的赵铃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女神了,每一口粗重的锅里,都承载着他们活命的希望。
难民们并没有欢呼太子万岁之类的话,也没几人激动的喧闹起来。反而是大人们一个个老实的退后,像排山倒海一样的散开了一大圈,一个个饥饿的小孩从大人的腿间跑了出来,有的孩童还不会走路,就由亲人抱着走上前来。虽然一个个都是蓬头垢面,衣不遮体,但却从他们单纯的馋相里看到了最纯真的渴望!
赵铃手一挥,家丁们立刻给一个个孩子盛着粥,还一个劲的嘱咐他们小心烫。孩子们立刻就睁大了眼睛吃了起来,大人们虽然在后边默默的看着,但很多人的喉咙却是一动一动的吓着口水。一切似乎和昨晚没半点的牵扯,看起来是那么的井井有序。
郭子纹目光温和的看着这一切,大人们主动把吃的先让给孩子,有的甚至口水都滴到了地上但还是没有前进一步;而孩子们喝着粥的时候,眼光还惦记的寻找着人群中自己的父母,浓浓的情感从小小的动作中体现得淋漓尽致。这才是真正的人性啊!
「让开让开!」
人群之中突然一阵的喧闹,原来是礼部的学究们一看商部和太子府的人来了,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戏耍了,一个个顿时恼羞成怒的跑了过来。
没等他们走进前来,张庆和立刻档在了赵铃的面前,冷着脸问:「诸位大人有什么事吗?」
「我问你!」为的白胡子老人特别的愤慨,直接就指着张庆和的鼻子说:「你这满身铜臭的家伙,竟然胆敢借太子殿下的名义在这设粥场,是谁允许的?」
「你管不着!」张庆和得了御扇以后底气也足,将他的手拍开后有些火气的说:「我本来就是殿下钦点的商部尚书,论官职恐怕比你还高吧,轮不到你来这里指指点点的。」
「你……」这段时间张庆和一直忍气吞声,学究们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的强硬,不觉得有些错愕。但马上有机灵的反应了过来,恶声恶气的说:「商部并非朝廷六部之一,你这小小的商人还自称什么官员。」
「就是,我们都是科考出身的。」
「恐怕你连笔都不会拿吧!」
张庆和对于他们的冷嘲热讽忍耐了好一会,也不去理睬他们。而是眼里精光一闪,走过去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朝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到这边的难民鞠了一躬,唉声叹气的说:「诸位乡亲,今天万望各位为张某讨一公道。」
对于这些当官的在干什么,难民们心里还是犯着嘀咕,所以没几个说话的。
学究们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说,只不过是因为被戏弄而恼怒,现在张庆和的态度更是激起了他们的怒火。马上就喝骂起来:「你们就是在误储君,什么商部,什么天工部全是游戏之物,害得当今太子整日沉迷奇技淫巧,要是误了天下之道,你们就是千古罪人。」
张庆和也不答理他们,而是眼睛一红,声泪俱下的说:「乡亲们,张某虽一介布商,但自问未曾作奸犯科,鱼肉百姓。因此也得太子殿下青睐,于其麾下尽一绵薄之力。即使是善意散财,却遭这伙人百般阻挠。」
众人有点摸不清张庆和把他们的恩怨搬出来干什么,赵铃这时候马上适时的走了出来,接着「泣不成声」的张庆和的话说:「乡亲们,太子府余粮已尽数布施,太子殿下仁德,想遍开粥场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袋袋的粮食都是张大人捐赠的。」
顿了顿,见众人又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赵铃这才转过头来,冷冷的瞪着老学究们,一字一句的说:「可是有人自命清高,认为铜臭之银不可活命。即使张大人倾其家产买粮布施,却也是落得一个误君之名。」
「我……我们没有!」老学究们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这是一唱一和的想算计他们,从头到尾他们也不敢把布施难民拿来说事啊。刚想辩解,声音已经被难民们的议论声给覆盖了。
「开粥场有什么不对啊?」
「比起我们老家那些地主老爷,张大人是个好人啊!」
「对啊,太子殿下布施咱们,似乎也碍不到他治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