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仙澄颇为惋惜道:“袁少侠,你这一身功力如此浑厚,整日心里想的却都是这些事情,不觉得……好男儿应当志在四方,胸怀天下么?”
“不错。”
袁忠义昂挺胸,沉声道,“如今烽烟四起,民不聊生,有能之人,的确应当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可是,贺姐姐,若我连身边一个钟情女子都照看不好,连这般柔情蜜意都不去回报,没心没肺到这等地步,怕是也管不好天下苍生吧。”
“伶牙俐齿,不知所云。”
贺仙澄眉心更紧,道,“罢,你二人既然已经勾搭成奸,我飞仙门的脸面,总归还是要顾的。明日出之前,我便将你们二人私定终身的事,公诸于众,多少保全一些包师妹的名声。你可有话说?”
袁忠义满面喜色,道:“如此甚好,真到了危急时刻,我一门心思保护好含蕊,旁人知道她是我内眷,总不好说什么。那便有劳贺姐姐帮着主持了。”
“袁少侠,”
贺仙澄沉默片刻,似乎轻轻叹了口气,“你功力上佳,资质不错,能与包师妹两情相悦,对我飞仙门有益无害,我本不该阻挠。可少年男女容易冲动,我担心你为了一时……一时色欲,做下这等决定,将来你若反悔,受苦的又是我这可怜师妹。”
袁忠义肃容道:“贺姐姐,自古以来就有娶妻娶德的说法。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我与含蕊相处这些时日,已知道她温柔善良,贴心体意,更重要的是,也有为国为民的满腔热血,跟着贺姐姐在此地拼搏,便是最好的证明。她为求援失身于恶徒,回来后可曾有过半句怨言?不过是深夜无人,才在帐中默默垂泪。
这样的好姑娘,一时色欲又算得了什么?能让她开心快乐,不再背负失贞带来的千斤巨石,才是我真正所愿所想。今日之后,她包含蕊就是我袁家的人,就是袁门包氏,她子即是我子,她女即是我女,谁若嚼她的舌根,便是辱我。大丈夫为此血溅三尺,又有何妨?贺姐姐,将来若是我让含蕊受了委屈,你只管来质问我,问我还记不记得今夜这番话。我若还有一丝脸面,也当羞愧自裁,以谢天下!”
房门内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抽噎,声音很轻,却清清楚楚落在袁忠义耳中。
并不意外,包含蕊也是学武之人,即便睡得沉,师姐那么嚷嚷,怎么可能毫无感觉。
这番话本就有意说给她听,搪塞贺仙澄,不过是顺带而已。
贺仙澄内功远逊,并没察觉,她对着袁忠义的脸端详片刻,忽然莞尔一笑,道:“好,你能如此真心实意对待包师妹,是我飞仙门之福。你随我来,我有些私密话,不能叫人听去,不宜在此详谈。”
袁忠义略一思忖,担心包含蕊跟来偷听,便道:“贺姐姐稍待,我去看一眼含蕊,她方才睡得不安稳,万一踢了被子,我得给她拉好,免得夜风清冷,受寒病。”
贺仙澄神情复杂,轻声道:“她自幼习武,岂会这么羸弱。你这是把她当小女娃了么……”
“她即便是天下第一高手,在我心里,也是个该好好照料的女娃。贺姐姐先走,在院门等我,我去去就来。”
他说着往房内奔去,进门之后,果然包含蕊一副匆忙躺回床上的样子,原本叠好的小衣乱在最上,整整齐齐的靴子也倒了一只,被子更是乱了七分,亮出一大片白腻诱人的滑嫩脊梁。
显然是醒过了。
袁忠义微微一笑,故意轻轻叹了口气,轻手轻脚走过去,将被子为她拉高盖好,低头在她面颊上极轻一吻,这才返身出去,追着院外灯笼迈开步子。
他一时也猜不透贺仙澄到底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心中不免惴惴,但一想到今晚所到之处全无证据留下,便又心中踏实,安安稳稳借着灯笼的光欣赏起了面前款款扭动的盈盈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