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说我能找到吗?”
娘亲言之有理,现下我只能韬光养晦以寻道求法,待万事俱备才能一扫迷障。只是思及此处,却又有些心气不足了。
“不知。”
出人意料的是,娘亲竟然缓缓摇头,带动青丝微颤。
“啊,世上还有娘亲都不知道的事情吗?”
自小到大,娘亲除了对我身负的无名功法一无所知,其余诸事从无不知从无不晓,哪怕是她自承不擅的剑道,也曾道出过四式基础——因此,我猝闻否定之言,不由大惊失色,甚至有些到了让人生歧的地步。
娘亲并不着恼或是惭愧,反而是淡泊如水道:“霄儿,娘既非神仙在世,又不能未卜先知,岂能事事皆知?况且事关朝廷官僚、天下苍生这等错综复杂、盘根纠结的事物,无论是何等的惊才绝艳、聪明绝顶,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够找到扫除弊政、澄清寰宇的方法。人力有时而尽,这无可厚非。但重要的是,无论能否企及,你并没有停下脚步,心灵不会迷茫,这就够了,不是吗?”
娘亲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使我茅塞顿开:是啊,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或许我倾尽全力、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到答案,但只要我尽力去做了,便能对得起这片赤子之心了。
我一扫胸中烦闷,心中大快,正色道:“多谢娘亲提点,孩儿想明白了。”
“霄儿悟性不差,就算娘不说迟早也能明白。”
娘亲满意地点点头,随即露出一抹罕见的促狭轻笑,“不过霄儿若是想让’长命女‘自荐枕席,那可就得快点咯~”
娘亲的笑容自然摄人心魄,但我却感觉被捉弄了,面红耳赤道:“娘亲,你明明都听到了,还问我干嘛?岂非多此一举?”
“霄儿,你错了,娘知道与你告诉娘,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这句话说得云里雾里,我不禁脱口而出:“这不是一回事吗?”
娘亲正色道:“霄儿,娘知道,只代表知道有这么回事;而你告诉娘,则是你愿意与娘敞开心怀,懂吗?”
“哦。”
我听了此话若有所思,察觉到了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
从前娘亲几乎不会考虑我的想法,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我只需要按部就班;但近来娘亲却一改“独裁”
的做法,开始注重我的想法了。
也许是娘亲觉得我长大了,需要尊重我的想法;也许是前日与娘亲寸步不让的争吵,让娘亲心有余悸;也许是两者都有……但总之,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甩去这些思绪,我又问道:“娘亲,方才你与婉君谈了些什么?”
“没什么,婉君天赋异禀,《节盈冲虚篇》十分适合她,因此娘提点了一些功法难关。”
娘亲淡淡答道,而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倒是霄儿,关于婉君,没有事情要告诉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