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过这孩子前几天又摔了一下,反倒因祸得福,八成脑子里的淤血给冲开了,咱现在村里那个老李叔,懂点医,有点神神叨叨的那个,我也不知道您信不信他说的那些,他说这孩子以前是丢魂儿了,又再同一地儿摔了一下,魂不知怎么地,又回来了,这几天,我看了,说话啊,脑子啊也正常了。这不跟我王叔商量着看着孩子开学了,得继续上学啊。”
“哟,我刚才都没敢认,以前村里常见,都长这么大了!大小伙子似的了。别说,眼神不骗人,现在眼睛里有神儿,还特亮。跟以前完全是俩人啊!”
王敏仔细端详了我半天。
我被她这么一盯,也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还怕你这大美女看几眼,想罢,我也微带笑意,仔细盯着她的眼睛,这下反而轮到王敏不好意思了,她咳嗽了一声,又低头喝了口水掩饰了一下,又对杏花道:“你要说其他人说那些迷信的事儿,我都觉得瞎掰,但老李头他们家还真不一般,我妹小时候也遇上过这么一档子事儿,她没跟你说过?”
“听她白话儿过,是不是晕坟地那事儿?说和小伙伴玩儿的好好的,突然晕坟地了,说是晕了几天几夜。说是黑白无常拘错人了,找先生上阴曹地府把魂给找回来了。我们都当瞎白话呢!敏姐,真有这事儿?”
王敏也一愣,然后笑道:“什么黑白无常,阴曹地府那是瞎白话儿,我当时上高中,她那年12,晕坟地是真事儿,找的就是老李头和他爸。”
“到底咋回事儿,您给说说。”
杏花道。
“她本来是假小子,非要和一帮小子玩儿,结果让俩小子忽悠到咱西头那片老坟地去了,那片坟地树也密,那俩小子进坟地后,从另一边就绕道跑回来了,我妹她还在里头瞎转悠,以为那俩小子在哪儿藏着准备吓她,整个一个傻大胆,结果没一会儿,她想小便,就找了旮旯尿尿,刚提起裤子没走两步,就晕那儿了。这是我妹说得。后来,那俩小子在村口等她,结果等了半个钟头,她也没出来,俩小子就害怕了,其中一个胆大的就回去找,说找到人的时候,她根本没晕倒,说傻愣愣地围着一个坟头转悠,就叫了她两声,我妹没答应,男孩过去一拍她肩膀,我妹一转头,差点没把那男孩吓死,说是翻着白眼儿,朝他呲着牙,那男孩吓得往后一退,转头就跑,跑的时候慌不择路,脑门擦破了好几处都不知道,得亏是没吓傻,出了林子,直奔我们家跑,找我爸妈,好歹说明白了前因后果,我爸赶紧叫了我俩舅,我大舅还拎了把铁锨,仨人直奔坟地去了,我和我妈也在后头跟着,到了坟地,我也看到了我妹围着一个坟头打转,我们那几个人也都吓一跳,我爸朝我妹喊了一声:「王锐」!我妹翻着白眼扭过头来,还真挺瘆人的,我大舅可能是在场人里胆最大的,他把铁锨横在手里,朝着我妹就喊:「什么玩意儿,快给我滚,不滚,老子拿铁锨拍死你丫——」”
王敏可能觉得“丫挺的”
一词不雅,硬生生将后面俩字咽了回去,遂喝了口水,遮掩了一下小尴尬。
杏花和我都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呢?”
杏花问道。
“后来,我大舅一嚷嚷完,我妹一闭眼,一下子就倒地上了。我爸妈赶紧跑过去,又是叫又是拍的,可我妹就是不醒,我二舅说,「别叫了,先弄回家再说吧。」我爸和我大舅轮班背着,把王锐弄回家里来了。我二舅半路就去老李叔他们家了,当时老李叔也不到4o吧,他爸那老头子还活着呢。那爷俩一块过来看过了,问了问咋回事儿,俩人就奔坟地去了。得一个多钟头,俩人都回来了,老李叔身上都是土,脸上还有血道子。然后,老李叔他爹在我妹脑瓜顶上按了按,嘴里叨咕了什么,我妹就醒过来了,醒了吐了口黑痰,了两天烧,才没事儿。”
“到底啥玩意儿闹得,老李叔他们说没有?”
杏花继续问道。
“啥玩意儿?后来老李叔他们等我妹好点了,又过来问了问事情经过,跟我爸说的,我后来才知道的,说是那坟地一有只黄鼠狼有点年头了,我妹撒尿的时候,整尿在它窝边上,又赶上我妹来那个,惹着它了。”
“那,那只老黄鼠狼咋着了?”
“这我也不知道,我也问我爸来着,老李头他们没跟我爸说。”
“敏姐,你信有这些东西么?”
“我也不敢说。反正有的事儿就是挺邪性的。”
“哎呦,敏姐,还说帮你干活呢,我俩这就听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