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拿起纸条,又拿起玉佩,翻来覆去地看,脸色越来越沉。
“这玉佩!是裴彦贴身戴的!京里头不少人见过!这纸条上的暗语,虽然隐晦,但跟咱们之前截获的消息能对上!裴彦这次,是自己往绝路上走啊!”
“他想让我死,我偏要活得好好的。”
秦珩宇走到书案后头,坐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不光要活,我还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看向李策:“李御史,劳烦备笔墨。咱们也该给京城那位,送份‘厚礼’过去了。”
许泽云还是不放心:“公子,裴彦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遍布,单凭这些……能扳倒他吗?万一……”
“扳不倒?”
秦珩宇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那就先剐他一层皮!我要打掉他的威风,砍掉他的爪牙!让陛下好好看看,他倚重的宰相是个什么货色!也让陛下掂量掂量,我秦珩宇的价值,还有裴彦这条疯狗的危险!”
“更要紧的是,”
秦珩宇声音压低,“得让靖王府也尝尝疼!这盆脏水,必须结结实实泼他们身上去!”
李策精神头一下就上来了:“公子说得对!这是反击的绝佳时机!裴彦自以为算无遗策,却留下了这么个要命的把柄!咱们必须抓住!”
秦珩宇点头,视线扫过桌上的证物:“奏章要写得恳切,把这利害关系掰开了揉碎了说清楚。既要讲明白我秦珩宇如何在江南为陛下殚精竭虑,却遭奸佞构陷,九死一生;也要点透裴彦勾结藩王,祸乱地方,威胁朝廷安危的狼子野心。”
他看向李策:“字句要狠,但得分寸拿捏好。重点是把证据摆上去,让陛下自己看,自己琢磨。”
“下官明白!”
李策拿起笔,神情肃穆。
两人立刻忙活起来,一个口述要点,一个奋笔疾书,字斟句酌。
秦珩宇把审讯得来的口供,特别是涉及裴彦和周副总管直接下令的部分,整理成册,让那几个招供画押的俘虏按了手印。
缴获的兵器、信物,也都一一拓印存档。
所有证据,都弄得清清楚楚,不留半点含糊。
“郭松那边,都妥当了?”
秦珩宇抬头问蓝斐。
“妥了。郭掌柜亲自带人,走最稳的水路,人歇船不歇,尽快把奏章和证物送到京城咱们的人手上。”
蓝斐回话。
“好。”
秦珩宇又拿起一支笔,另外写了封短信,仔细封好。
“这封信,走另一条快线送出去。想法子递进宫里,呈给陛下。就说,是臣偶然得了些江南土产,聊表心意。”
信里半个字没提奏章的事,只捡了些余江最近剿匪的“功绩”
,还有地方民生改善的“政绩”
说了说,字里行间全是恭敬和“忠心”
。
做完这些,秦珩宇才觉得那根绷紧的弦松了点。
他走到窗边,外头天色已经大亮。
清晨的凉气扑面而来,带着水汽。
反击,开始了。
京城,宰相府。
裴彦听着心腹的回报,端着茶盏的手悬在半空,指节捏得发白。
“你说什么?”
“余江那边……我们派去的人……”
“全折了?!”
他猛地站起,滚烫的茶水泼了自己一身也顾不上,声音又尖又厉,带着不敢相信的惊怒。
“是……是的相爷……”
心腹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秦珩宇早有防备,府衙守卫森严得跟铁桶似的!我们的人……损失惨重,连……连带队的管事和几个玄风卫的好手,都被活捉了……”
“活捉?!”
裴彦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废物!一群连猪都不如的废物!
他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紫檀木花几,上好的瓷瓶摔得粉碎。
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