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梁燕贞难得起了个早,裹着温暖的被筩翻过赤裸娇躯,却未如往常般,摸到爱郎清瘦结实的胸膛,惊坐而起。
透过二楼上房的窗隙往下望,天光微亮的内院里,贝云瑚正耙着干草,动作利落,但在精擅骑术的梁燕贞看来不算娴熟。
原来你也有不会的事,女郎忍不住想,心底透出一丝淡淡快意。
为了方便干活,少女以带子缚起袖腰,宽大的棉衫束出份量惊人的乳袋褶子,随弯腰起身一阵蹦跳,简直像在怀里兜了两头肥硕白兔,圆凹葫腰极富肉感,却不显余赘,连同为女子的梁燕贞都觉诱人。
檐外,独孤寂披头散,仅着单衣,赤脚倚在唯一的一盏灯烛下,双手抱胸,安静得怕人。
从梁燕贞的角度瞧不见他的神情,但以爱郎贪花、需索女子无休无止的骇人精力,想也知道他瞧的是什么,哪怕这般魅惑人心的丰美肉体出自一名容颜丑陋的女子,亦无法阻挡高涨的欲焰。
女郎掐紧了拳头,指甲刺进掌肉仍不自知。
贝云瑚瞥他一眼,继续耙松干草,叉入桶中,与粗粮豆粕一类的物事混匀,当十七郎空气般。此前梁燕贞很佩服她的淡定,如今一想全是欲擒故纵,打心里觉得恶心,咬得如贝皓齿格格作响。
没想到是十七郎先开了口。
“……我用不着你来卖好。”
声音出奇冰冷,令梁燕贞头皮麻,本能地悚立起来。十七郎不是在调情,这是非常严正的警告——突如其来的错愕驱散了妒意与恼怒,梁燕贞差点没裹住棉被,窗隙刮入的冷风钻进被筩,女郎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十七爷说什么我听不懂。”
贝云瑚头都没抬,叉草搅拌的动作透着再清楚不过的“你打扰我了”
、“请你滚蛋”
,浑身都是排拒。她极罕如此表露情绪,果然晨起是所有妙龄女子的天敌,连周身是谜、始终不显山露水的少女也不例外。
独孤寂哼笑。
“你绕这么一大圈,是争取时间让我疗伤罢?怎么,看本侯生得英俊,春心动了,舍不得我死,还是怕我没打到山腰便叫人给搥死了,误了你的复仇大计?”
“怎么十七爷也会受伤么?”
少女总算将饲料弄好,一抹额汗,将耙子搁回原处。“我就是个带路的,没忒多心思。再说了,我等贱民无论心思若何,都和庙堂大计、和十七爷这般高高在上的尊贵之人无涉,没敢给十七爷添堵——”
“啪”
的一声,独孤寂无声无息欺至,双掌按墙,将少女困在臂间,两人几乎贴面。苍白青年露出异常达的森森犬牙,满拟攫住一头惊慌的小雌兔,剥去她一直以来里里外外的恼人伪装。岂料贝云瑚波澜不惊,垂落妙目,却非羞赧躲避,而是古井无波。
“你……为什么不怕我?”
“我应该要很怕么?”
独孤寂笑咧了犬齿,放肆的视线由她白皙如莹、线条优美的颈侧一路向下,越过小巧的锁骨,落在那两座溢满怀兜的硕大乳袋上,神色狰狞。“你家十七爷饿将起来,什么都吃得落口。信不信黑灯瞎火的,本侯一样办了你?就你这两只淫荡的奶子——”
“省省罢,十七爷。你不是这种人。”
贝云瑚连演都不想陪他演,蹙眉吐息,未闻彻夜掩捂的酸浊,除了漱洗清洁的甘草锭香气,还有一缕馥郁幽甜的乳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