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弄回院里,已是入夜之后的事。
翌日独无年召二宰二辅来此,众人闻讯大骇:大长老吩咐让韩雪色住进纳兰旧院,召来昔日服侍那孩子的仆妇照拂起居,已令人难以置信;如今亲入伤心之地,这是出了什么事来?”
……就是这么回事。“独无年扼要说了昨日情景,也提到以内力化去杂气窒碍难行。
”
我想到个法子。
对抗杂气旷日废时,只能徐徐图之,我打算将内力度给韩雪色,助他练成内功,让他自己来化消杂气。“”
……长老万万不可!“”
恳请长老三思!“伏无光等虽是无字辈,却比独无年小了足足一轮,当年上山之时,入门全仗独无年为他们打下的基础;名为师兄弟,实与师徒无异。
以飞雨峰之势大,始终只有独无年一人佩挂紫鳞绶,除记取当年”
天沧云漠“齐物溟恋栈权位而令不能出的教训,更多是众人出于对独无年的敬爱,不敢与之比肩。
他提出的法子便不算舍己从人,也必然损及元功,独无年尚称壮年,但十年前因自断臂膀重修了一遍功体,再来一回真元难补,已非能不能练回来的问题,若是因此大病一场乃至减损寿元,那是半点也不奇怪。
独无年没有自残的喜好,此语代表飞雨峰将支持韩雪色的决定不容质疑,哪怕是人人唾弃的毛族贱种,大长老仍为他捐出修为,毫不吝惜。
四人面面相觑,欲劝无言,最后开口的,还是资历最浅、以思虑深长受到器重的”
卷魔“帝无眼。
”
大长老的决定,便是我飞雨峰的不易方针,我等不敢有异议。“五绺长须飘飘、面貌清秀如少年,丝毫看不出已逾而立大半的白袍书生,持一卷如以细长篾子卷成的竹简若持折扇,叠掌躬身道:”
但大长老此法,不免有揠苗助长之嫌,于宫主实无益处。
宫主无本山内功之根基,贸然度入内力,徒增一道真气耳,伤上加伤,反而难办。
依我看,此事不妨从长计议,不宜以雷厉手段行之。“别人若说这话,必遭大长老横眉怒目,以为敷衍。
但帝无眼处事宽和,在飞雨峰内外人缘俱佳,还是遇着当值之年时,会替韩雪色置办新衣的那种长老。
独无年相信他也有为”
宫主“考量的善意在内,而非阳奉阴违,从怀里取出一只锦缎小包,推至众人面前掀开,内中所裹,赫然是飞雨峰的镇脉绝学《无向剑敕》。
”
大长老还在的时候,虽不禁本脉上下取阅,想必你们也清楚,大长老是机缘巧合服下奇药,得到半甲子内力,才凝出《无向剑敕》的无形剑气。
他老人家仙去后,除我之外再无人练成,可我并末服过鸿羽丹。“他口中的”
大长老“,所指正是齐物溟。
独无年喊惯了改不了口,但如今在山上,”
大长老“这个称谓唯一所指,也就只有他了。
”
大长老抄录的那部还在藏经阁里,这是我的心得札记。“独无年一一瞧过四人。
”
我领悟了一种凝力收化的法门,还没在藏经阁找到前人有类似的阐,唯恐是我识浅,迄今只敢自珍,末曾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