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怒之下,萧母猛地冲上去狠狠搪开其中一名内侍,如母狼虎崽般将萧时凛护在身后。
长公主不由拧眉,“萧夫人,你想干什么?”
此时,萧母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目光灼灼直视长公主,“我夫君为助皇上平定天下英年早逝,我萧氏一门多年来靠着文远伯的尊荣庇荫苟活到今日,暗地里嘲讽我萧家是世家末流的不在少数,这些我都忍了。”
“可我儿自幼才华横溢,他还尚未继任文远伯爵位,就已位及三品,入朝这些年,他从来兢兢业业为君分忧,就连柳太傅也对他赞誉有加!”
“如今我儿被山贼打成重伤,长公主却听凭一个勾栏贱人所言,就要将我儿打落天牢……分明就是想要他的性命!”
她眼底溢出一抹疯狂,“满朝文武朝臣若是知道,长公主仗着皇室威仪,仅凭一家之言就偏私枉法,如此欺辱我们孤儿寡母,只怕是都要对皇上,对华氏皇族彻底寒心吧!”
“你放肆!!”
长公主气得全身发抖。
阮玉竹也没想到萧母为了护下萧时凛,竟连长公主都敢忤逆。
萧时凛忍不住拉住萧夫人,“母亲,儿子不孝,让您担忧……”
“凛儿莫怕,母亲还没死,只要你说你没做过,母亲拼了这条命,也绝不让你受这个委屈!”
桃夭默默看着萧母,心中只觉悲凉。
萧时凛母子虽然可恶,可他们终究是血脉至亲,关键时候,血脉未绝,便总能拧成一股绳……
不经意瞥见洛桃夭的眼神,萧时凛似是回过神来,他忽然大喊,“臣要求见皇上!”
“我是朝廷三品大员,就算要下狱,也该由皇上亲自下旨!”
“你——”
长公主正欲呵斥,一双手却挽住她的胳膊。
“长公主,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萧大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不如就让他见一见皇上吧。”
桃夭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红着眼说话。
长公主直觉认为桃夭是不愿对他死心,颇有些懊恼道,“都这样的了,你还信他所言?”
桃夭摇了摇头,“臣女只是不愿长公主殿下因为臣女,而担上偏私枉法的恶名。”
此刻,女子挺直背脊,晨光洒在她沾了血污的半边脸颊上,葳蕤生光,像极了记忆中的某道倩影。。。。。。
长公主心口的郁气瞬间消散,朝着阮玉竹无奈一笑,“你这个长女可真是倔!”
语中虽是责备,可更多的却是欣慰。
阮玉竹面上自若回应,心里却诧异,长公主这独来独往的性子,竟就这么被桃夭三言两语给笼络了……
长公主凛然看向萧家母女,“桃夭说得对,为了你们这样的人赔上本宫的英名,实在不值。既然你们搬出死去的文远伯,那本宫便给你们这个机会!”
话落,她转身扶着刘嬷嬷的手,一边拉着桃夭,“走,随本宫去见皇上!”
……
后山破庙里,四壁漏风,月光从顶部斜斜挤入瓷瓦缝隙,落在夜澈沉睡的俊脸上。
梦中,他清晰地看见。
暗林枯树前,萧时凛面目狰狞钳制着桃夭。
那鄙夷而嘲弄的目光审视着她被吸吮得泛红的颈间肌肤,虎口一点点收缩,享受着她濒死惊惧的表情。
整个林间,弥漫着一股独特的香气,混着萧时凛身上的血腥味。
一道破风之声传来。
林间一道身形极快的黑影顷刻间从萧时凛背后掠过。
看身形,是一个男人。
男人形如鬼魅,冷硬的刀鞘朝着小腿狠狠一敲!
咔嚓声伴随着萧时凛的惨叫,左腿骨以扭曲的姿势向外翻出。山野寂林仿佛因他这声惊嚎而不安颤动起来。
未等萧时凛回过神,那人手掌横敲,一股力道击中后颈,萧时凛瞬间倒下,将同时昏厥的洛桃夭压在身下。
徒手将萧时凛提起,随意往边上一丢,砸在旁边的一棵苹果树上。
黑衣男人避开几个成熟掉落的苹果,屈膝蹲在桃夭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