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着走向临时搭建的主席台,身后是仍在冒烟的竖井,却像极了某位将军站在战场废墟上发表宣言。
麦克风的电流声刺啦作响,楚御盯着镜头,任由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今天的爆炸,是有人不想看见晋中煤炭业有新的规矩。”
他抬起受伤的手,指向竖井,
“但星辰矿业不会倒下,就像这些在井下流血流汗的矿工兄弟,他们才是黑金真正的主人。”
消息传出去,赵维文直接将电视砸碎了,屏幕里楚御的血手特写,像把刀扎在赵家能源集团招股书上。
这事情恐怕赵家要遭。
“大哥,”
他望向闭目养神的赵阎良,
“这小子在借舆论造势,现在省里调查组因为爆炸提前介入,我们在安检局的关系——”
“慌什么?事情也不是我们做的。”
赵阎良睁开眼,指尖摩挲着黄花梨手串,
“王万霖的人刚才打电话,说王玉在爆炸现场拍了关键证据。”
他忽然笑了,笑得像只看见猎物的老狐狸,
“看来王家那位煤王,想借楚御的刀,先砍我们赵家的手。”
医院病房里,楚御任由护士处理伤口,目光却落在李岩递来的证物袋上:半截平安结红绳,与王满仓曾经戴过的款式相同。
“爆炸用的是二号硝铵炸药,”
李岩压低声音,“矿区仓库上个月丢了三箱,王满仓的值班记录有漏洞。”
“别查了。”
楚御忽然按住他的手。
“这是不仅仅赵家跟王家的双重算计——赵阎良想借爆炸逼我退出,王万霖却想让我扛住这波攻击,帮他消耗赵家的势力。还有那些其他的矿主,动手的应该不是这两家,但是他们都在看热闹。”
他望向窗外,王玉正站在梧桐树下打电话,帆布包上的平安结随风摆动,
“去把王玉叫来,我要跟她做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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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矿区办公室,台灯将楚御的影子投在采矿图纸上,像座永不倾斜的井架。
王玉推门进来时,看见他正在研究地质报告,伤处的纱布渗出淡淡血迹,却依然专注得像个真正的矿工。
“你父亲让你拍的证据,是不是赵阎良的人安放炸弹的画面?”
楚御直截了当,“我可以帮你把证据递到调查组,前提是——”
“前提是让我爸的洗煤厂优先处理星辰的精煤?”
王玉打断他,忽然将相机甩在桌上。
“事情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我感觉,这个炸弹不是王家,也不知道赵家安置的,不过你们出现冲突,我也无所谓。”
他的手指腹,划过地质报告上的阳泉煤层。
“现在我要让全中国知道,晋中的煤,黑得发亮,但挖煤的手,不该永远沾血。”
王玉望着他眼中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葬礼上李卫红说的话:“我弟弟说,有个叫楚御的人,能让煤炭变成照亮地底的光。”
她忽然掏出张图纸,上面画着赵家在阳泉的地下管网——那是王万霖用来要挟赵阎良的王牌。
“赵阎良的洗煤厂排污管,正对着星辰新探的煤层。”
王玉指尖划过图纸上的红圈。
“他打算用污水渗透,让你的矿半年内塌方。”
楚御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比炸弹袭击更狠——污水渗透不仅会毁了矿井,还会让数百矿工失去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