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威是他带出来的副将,既喊他一声“将军”
,他便不能坐视不管。
突然,一群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何人胆敢阻拦本将?”
贺钊话音未落,破空声已至。
他本能地拔刀挡开箭矢,却见更多黑衣人从街角涌出,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他拉紧缰绳,将马停了下来,却看到为首的黑衣人举起了弩箭。
千钧一发之际,巷口突然响起马蹄声。
褚升骑马飞奔而来,如闪电般突入包围圈,手中长弓连射三箭,将对方弩手射翻在地。
同时,他的左肩上也插入了一支箭,鲜血浸透衣甲。
褚升顾不得疼痛,他将贺钊护在身后,“将军!这是陷阱,您快随我离开!”
贺钊挥刀劈开迎面而来的刺客,这才看清褚升身后的惨状,地上正横七竖八躺着十数具尸体,血流满地,很明显是有人包围了他。
褚升强撑着拾起一个箭头递给他,“夫人算准了有人会在此设伏,让属下务必拦住您!您看这箭头……”
贺钊看着箭头上淬着的毒药,嗅到淡淡的苦杏仁味,脸色瞬间铁青。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边关战场上,东翼国细作就是用这种毒箭刺杀他不少副将。
褚升按住流血的肩膀,“夫人在芷兰书院等您,您快随属下离开吧,若惊动了陛下,怕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贺钊望着远处紧闭的宫门,再看看浑身是血的褚升,终于握紧了刀柄:“走!去芷兰书院!”
两人奋力突围,终于在子时初,芷兰书院的角门“吱呀”
一声打开。
贺宜宁举着烛台迎出来,在看到贺钊衣袍上的血迹时,手中烛台险些跌落。
褚升踉跄着扶住门框,箭头从后背透出,血珠滴在青石板上,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惨白。
“快去请大夫来!”
贺宜宁转身对春眠吩咐,指尖在褚升伤口附近点了几下,暂时帮他止住了血。
贺宜宁望着贺钊担忧的脸色,倒了杯热茶递给他,耐心解释:“今日我和郭夫人刚去了刑部,谢奕辰便故意呈上‘罪证’,就是算准了您会救宋将军,若您真强闯宫门,明日朝堂上便会多出一条‘夜叩宫门,意图谋反’的罪名。”
贺钊望着女儿眼中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她小时候总爱趴在演武场的围栏上,看护国军操练,那时她高高束发,总说长大了要当女将军。
贺钊按住女儿的肩,掌心传来她微微的颤抖,这才惊觉她竟如此纤瘦,“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事交给父亲,如今知砚还未回京,你可千万要护好自己。”
贺宜宁握住他的手道:“阿爹不用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谢奕辰既然敢在宫门设伏,就说明他已狗急跳墙,今日陷害你不成,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大的动作,阿爹,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贺钊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点头回答:“既然你已经想好了,就放手去做吧,将军府和护国军永远都是你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