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徽明帝总算是打起精神准备料理政务,楚云凰这才欢欢喜喜坐上步撵离开。
步撵行至宫门口,远远传来些嘈杂声,似是有小宫女在为了出宫令牌和禁军求情告饶。
楚云凰已经由步撵换了马车,她撩开车帘,就见两个十一二岁,身穿碧色宫女裙的小宫女被禁军拦在了宮门口。
“你们真是织造司的?是哪位掌事姑姑派你们出宫的?出宫是办什么差事?”
一个禁军兵士拦住二人细细盘问,眼见着两个小宫女已经瑟瑟发抖,可那身量略高些的宫女却还是结结实实把矮些的宫女护在身后。
“大,大人。我们是得了琉璃姑姑的令,出宫临时采买丝线的。贵妃娘娘的诞辰将至,织造司要赶制一件五彩霓裳,不信您可以去织造司查证。”
尽管自己也怕得不行,她还是努力护住了身后的人。
这侧脸让楚云凰有一丝熟悉,待靠近些看清那小宫女耳侧的朱红小痣,她便确认了小宫女的身份——阿霞。
此刻尚且年幼的阿霞,应该还是她的庶妹楚云轻身边的贴身宫女。
原书里,原主流落北疆嫁了好几任丈夫之后,越发不受待见,最后一任丈夫赫连烽继承了原主后,直接把她扔在了羊圈任其自生自灭。
而原主死前,也唯有阿霞这个一同流落外邦的大夏人,给了她最后的帮助和慰藉。
楚云凰敲敲车辕,示意马车停下。
她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年幼的阿霞,越看越是与原主记忆里的重叠在一起。
此时的流霞还在深宫中艰难求生,那她护着的人,多半是自己那不受重视,被裴贵妃磋磨得凄凄惨惨的庶妹楚云轻。
说起来,这个妹妹也是个倒霉蛋,出生就不受重视,只跟着自己的名字随意得了一个轻贱的轻字。
好不容易长大了,却被无良太子直接推出去当了和亲工具,好像嫁了没几月就香消玉殒。
啧啧……还真是同病相怜呐!
“素馨,去看看,禁军为难两个小宫女作甚?”
楚云凰出手完全是冲着流霞,她跟这个庶妹素无交集,这庶妹的生母绣贵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她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能在末世里存活下来的,哪个不是手狠心黑,楚云凰可没那个闲工夫当圣母。
长公主的车驾出宫,守门禁军自然不敢在跟两个小宫女纠缠,把人放了出去。
楚云凰冲蔡统领使个眼色,蔡统领抱拳退了下去。
马车穿街而过,直往宗人府而去。
宗人府地牢,最宽敞干净,靠近出口的一间牢房里。
驸马裴昭面容憔悴地躺在木板床上,他已经低热了三日,臀腿上原本灼烧的痛感已经变成了麻木的钝痛。
三日没有沐浴净身,伤口也没有做任何处理,裴昭分不清此刻充斥鼻端的腐臭气味,是这牢房里本就有的,还是从自己身下传来的。
楚云凰这个小贱人!
什么时候居然和谢无咎那个阉狗勾搭上了,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作为爱情中的上位者,裴昭这个丞相嫡子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他从来都是上面那个,连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太子殿下都要匍匐在他身下。
可那一晚,他和太子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