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了尸堆里。
她喊道:“雅儿!”
想在那些残尸碎块里找到万俟雅言又更怕找到万俟雅言。
“雅儿——”
华君吓得都快疯了,眼泪不停地往外飙,她就怕,就怕看到万俟雅言出意外!
“门主!”
玄烈和那几名抬轿的人朝马车那围了过去。
华君跌跌撞撞地踩着尸体奔过去,见到万俟雅言跪在马车上,还在动。她长长地松了口气,流着泪笑道:“雅儿!”
活着,没事。
万俟雅言沉吸口气,生生地止住泪,扭头看向华君。她泪眼婆娑,双眼泛红。
华君看到万俟雅言这模样,又再看到万俟雅言怀里抱着的那一团,她颤栗着爬上马车,见一个女人躺在马车上一动也不动。
她试着去探了下那女人的鼻子和摸了下她的颈动脉处,摸不到一点气息。
万俟雅言全身难掩颤栗,哽咽着说声:“姐姐走了。”
她掀开怀里的袍子,把里面那没了哭声的孩子给华君看,说:“留下这个孩子。”
那孩子的脸上还沾着血污,连眼睛都没睁开。
华君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死人,更没有见过死得那么惨的人。
这会儿马车外全是碎尸,马车里也有两个死去的女人。
她蹲在万俟雅言的身边,吓得全身抖。
她看到这孩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强笑,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若不是极力强撑,她这会儿非得晕过去不可。
万俟雅言缓过神来,她抱着孩子跳下马车,叫道:“玄烈,你领两个人去把我姐夫的尸体背上与大部队会合。”
又朝离她最近的一个护卫说:“你把我姐姐的尸体背上。你们四个抬轿!”
她见华君颤颤巍巍地下了马车,过去,把孩子给华君,说:“你替我抱好孩子。”
华君全身虚软,自己都快站不住了,哪有那力气去抱孩子。
可万俟雅言把孩子给她,她怎么也得接住。
华君抱着孩子被万俟雅言送上大轿,万俟雅言也钻进轿子里坐稳。
华君见外面那犹有温度的尸体、血染裙摆的尸体被人背着实在太难看,她说道:“雅儿,我们下去,把你姐姐的遗体放上来抬着走吧!”
万俟雅言拦住她,说:“你的脚力不行,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孩子刚出生还脆弱,吹不得风受不得凉。这是姐姐留下的孩子,也是我们家仅剩的一点骨血,得把这孩子保住。我与姐姐再亲近,姐姐也已经没了,就让她委屈一点吧。”
前行没多久,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陶婉的声音自轿外响起:“门主!生什么事了?”
万俟雅言下令所有人火赶回凤鸣寨,又让人把她姐姐和姐夫的尸身放上她与华君之前乘坐的马车。
华君经过这段路程勉强定下心神,她怕自己怀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毕竟万俟雅言那句“这是我们家仅剩的骨血”
这顶帽子扣得太大,古人有多讲究血脉传承从那几千年的重男轻女的观念里就不难看出,要是这仅剩的血脉在她的手里出了问题,万俟雅言再宠她,只怕也得灭了她。
她这一看,现,这孩子满身血污,吓得眼前一晕,叫声:“雅儿!”
“怎么?”
万俟雅言问,见华君的脸色苍白,赶紧去看那裹在裘皮里的孩子。这狐裘裹了层暖和的毛,应该不会冻着孩子才是。
“孩子怎么满身是血?”
华君的手都在抖。
万俟雅言说:“情况紧急,哪有时间给她洗。”
华君再掀开裘皮朝里面一看一摸,天呐,胎盘粘着脐带还挂在身上。
疯了!
她叫道:“雅儿,这样子不行!脐带都没有剪,你也不怕孩子感染出事!这么小的孩子,一旦受感染,那还不要命?不能这么急着赶路。这回去得好几天的路程,难道你就想用这裘皮一直裹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