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君拔箭,再射。
陆瑶拿过她手里的弓箭,瞄准,对着那正翻腾到空中朝万俟雅言挥刀砍下的三十来岁的男子射去。
混江湖的,拿年使用暗器,眼力极好,又练过箭,准头也极好。
她那一箭,注上内力射去,又是在这极近的距离,她那一箭射去,那男子正在攻万俟雅言,那一招出招极老,根本来不及收招,他听到弓箭射来的破空声响,想躲都来不及,下意识地把头往后一仰却仍没躲过这箭。
陆瑶射出去的箭,从他的右边太阳穴穿进去,左边太阳穴出来,穿透他的脑袋。当场死亡!
那娘娘腔见势不对,调头就跑。
万俟雅言哪容得他跑,她提剑就朝那娘娘腔追去。
那娘娘腔跃上墙头,一把白色的粉沫撒下,万俟雅言恐他再施暗器,赶紧跃开,等她避开那团白色粉沫跃上墙头时,那家伙已经跃出七八米远。
万俟雅言的足尖一点,跃上树梢,折断一截树枝一掌震成一寸左右的碎块,灌上内衣就朝那家伙拍出去。
那些碎块像天女散花似的射出去,“咻咻咻”
全部射入那娘娘腔的体力。
他晃了几下,往前又跑了几步,“扑”
地一头栽倒在地上,又爬了几下,停住,翻身,仰面看着天上,突然,他大声地喊句:“万俟雅言,哈哈哈哈——”
鲜血从嘴里涌出,被鲜血呛到,咳了几声,又继续笑,几声过后,笑容僵在脸上。
万俟雅言长长地喘了口气,她拎着剑,晃晃悠悠地走回屋里。
“雅儿”
华君跑过去抱住她。
万俟雅言软软地靠在华君的怀里,说:“收拾一下,马上走。”
她双脚颤,全身乏力,双手连握剑的力气也没有,手里的宝剑“咣”
地一声落在地上。
她大力地深吸口气,又俯身去把剑拣起来,插回镶在腰带上的剑鞘中。
她以血带笔,醮着地上的血,在墙上写下血淋淋的一排字。
华君看不懂,问:“雅儿,你写的什么?”
这像字又像符号。
“追杀令!敢反我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万俟雅言立都立不稳,盯着墙上的那排血杀令眼里的杀气却不减分毫。她低喊声:“君姑娘。”
“在!”
华君赶紧在万俟雅言的身后扶住她。
万俟雅言问:“我可以信你吗?”
华君说:“只要你愿意相信我。”
如今,不信也没法了。
万俟雅言长长地喘息一声,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她仰靠在华君的怀里,将唇贴在华君的耳边,低声说:“孩子……和我,就交付给你了。”
她喘气两声,说:“马上走,去找辆马车,立即离开。胭脂在这里,老鬼应该不远,让他追上,我们都得死。听好,朝北走,寻……寻凤轩门的标记。”
“什么标记?”
华君赶紧问道。
万俟雅言在华君的掌心画下一个图案,问:“记住了吗?”
“嗯。”
华君点头,说:“记下了。雅儿,你伤哪了?要不要紧?”
“伤口裂开了,耗力过多,要不了命,但必须……必须龟息调息。”
万俟雅言合上眼,又睁开,不放心地扭头看着华君,红着眼说:“务必替我保住孩子,我们家只剩下我和她,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嗯。”
华君重重地点头,说:“我在,你在,她在,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万俟雅言软软地靠在华君的怀里,说:“陶婉是个可靠的人,她若没出事,定会寻来,沿途留下印记。”
说完,靠在华君的肩头轻轻地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