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师师虽然少年时做过凤轩门的少门主,却也是江湖出身,不讲究那么多的排场规矩,如今见到万俟雅言这样,只觉王府出身的皇亲国戚的班底和江湖中人终是大不一样。
羽弗邪是贵族出身,见惯场面,但见万俟雅言这里的情形,也暗暗点头称赞。他兄弟亲手教出来的人,还是有不少能耐的。
万俟雅言领着他们进入内城,如今内城里只建好两座正殿和侧殿,一座是她议事的紫微殿,一座是休息的凤凰殿,边上的侧殿叫雏凤阁,是给万俟珏住的。
呼延师师与羽弗邪来找她,更像是访亲走友,引到紫微殿去就显得有些过头,好在凤凰殿也设有议事厅,华君召见人都是在凤凰殿进行,万俟雅言把他们引去了凤凰殿,令人看茶,请他们入座。
她则来到昏睡在软轿上被抬进来的孩子跟前,查看了下那孩子的气色,翻开眼皮看了下眼球的眼色以及把过脉,心里已经有数。
她在正位上坐下。
呼延师师叫道:“抬进来吧。”
凤轩门的规矩她比谁都清楚。
如果之前不是孩子与万俟雅言有过节,她不必大费周章,更不用多拖这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里,她在想尽办法摸万俟雅言的底,另一方面则让羽弗邪四处搜罗奇珍异宝。
毕竟孩子伤成这样,要救就只能下重本。
不以重金和人情相交,万俟雅言不会出手。
换作是她,也绝对舍不得。
万俟雅言坐在殿上,便见仆役把东西从外面一样样地捧进来,摆在架子上。
都是些奇珍异宝,例如东海珊瑚树、翡翠玉雕、金玉器制、珍宝之类的玩意儿。
东西是不错,但这些玩意儿她见多了,在郡王府的时候底下就收罗不少,全压在库里积灰尘,后面洗劫了虎牢城,现在的金库里还堆了不少。
一句话,不觉稀奇。
但这东西是她师姐抬来的,也算是够给她面子了。
毕竟她师姐避世十载,能在突然间找出这么多的东西也不容易。
万俟雅言起身,说:“师姐,羽弗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见外么?”
呼延师师笑道:“一点见面礼而已。你也知道我避世十载,久不沾世故事物,礼轻了,还请别介意。”
羽弗邪也知这些东西打动不了万俟雅言,他身后,打开一个檀木盒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把五尺长的宽刃大刀。
这把刀自是比不过万俟雅言腰间的那把绝世神兵,但在万俟雅言的眼里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万俟雅言看到那把剑时,脸色都变了。
她转身来到羽弗邪的面前,低头看向那把腰刀。
这把刀乍然看去质地朴实,但仔细一看,却是用材极其讲究,更惹人注目的则是刀身上刻下的图腾。
万俟雅言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才伸出双手捧刀,她接过刀,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抬起头,看向羽弗邪问:“你从哪里找到的?”
这把刀是万俟部落传过好几代的英雄刀,只有万俟部落里最出众的人才可以得到。
此刀传到她哥哥手里——失传了。
那一战,她哥哥成了半身瘫痪,刀也丢了。
身残的打击,比不过刀丢的打击。
这些年,万俟雅言也一直在找这把刀。
如今刀回来了,哥哥,你也可以瞑目了。
呼延师师说:“这把刀加我手上的这枚凤翎戒,可否换得我儿一条性命。”
她取出那枚从手上摘下的戴了二十多年的戒指放在桌子上。
手上带那戒指留下的痕迹未褪。
“换得!”
万俟雅言答得十分爽快!“那本就是你母亲传下来的,当归于你。”
呼延师师点头,说:“如此便好。这两样也本就是你的,我们如今也不过是物归原主。”
她的话音一顿,说:“只是我儿中毒已深,还得你多费些心思将他治好。”
万俟雅言顿了下,才道:“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