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可否告诉君然,为何子衣的眉宇间会带一丝忧郁?”
子衣愕然以对,半晌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就这么凝视对望,直到马车回到卓家小院,子衣才慌慌张张告辞,再一次从君然面前落荒而逃。
那个人明明是想告诉自己什么,他的眸子里只在瞬间闪过一丝惊慌,代替而来的是他带着询问的目光,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呢?
他的眼睛里清楚无误的含着对自己的爱意,只是除了爱意还有深深的担忧。
他在担忧什么呢?
担忧他将秘密告诉自己的后果吗?
还是他想知道自己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你就这么害怕么?那秘密有那么严重吗,以至于你失去了告诉我的勇气?难道你打算就这么一直从我面前逃走吗?
君然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缓缓移入院中。
子衣一早就被钱府的下人给叫起来梳洗收拾,据说府里来了大人物,钱老爷非常希望她能陪同会见,因此希望子衣不要出门。
子衣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她最近睡的不好,因为晚上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君然的影子,梦来梦去都是她的眼睛望着自己,自己刚想抱住她,就现她突然变得很冰冷,一下子离她很远很远,任自己怎么解释她都不看一眼。
真个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逑之不得,辗转反侧”
。
“学生给夫子请安!”
一个脆脆的童声在门外响起。
“滚进来吧,少在那儿装模做样了。”
一个眉开眼笑的八九岁小孩笑嘻嘻推门进来,正是子衣的学生——钱府三代单传的小少爷,名字唤作钱林的。
别看他现在对子衣恭恭敬敬的,那可是被子衣整怕了。
事后,子衣才听人说,那个小家伙被襄阳城的夫子们暗地里叫做“瘦阎王”
,人很瘦,但是顽劣成性,给他做老师那是不死也得掉层皮;钱林的几个跟班被叫做“催命鬼”
,一个一个胆大包天,怂恿着他们的少爷生怕学好了,还变着法的出点子整老师,而且整起那些教书先生来是狠辣无比,据说还弄出两条人命过,最后钱府花钱了事。
当日子衣欢天喜地的成为钱府的老师后,很快就被这个小家伙整个半疯。
她绝对肯定以及确定,她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调皮的学生。
子衣刚进钱家后宅的园子,就被从上而下套进一个黑袋子里,然后就听“嗵、嗵、嗵、嗵”
地被人揍的眼冒金星,接着就被人抬了起来,子衣硬是挣扎着掉到地上,扯掉身上的黑袋子一看,自己已经被抬到池塘边了,连石头都准备好了把自己沉到池塘里去。
这才知道这个钱府不停的招老师那可是有一定原因的。
子衣气急败坏的跑到书房里去问罪,那家伙又装摸做样的哭天抹地说他什么也不知道。
本着为人师表的仁慈之心,子衣也没再追究。
哪知道接下来不停的捣乱,一会喝的茶水都换成了墨汁,一会儿头上挨了一砖头块,还没反应过来衣服上就烧了火,还且被泼了一身的蜡烛油,子衣怎么拍打都扑不灭,眼看着全身起火自己马上就要被烧焦毁容,无可奈何下子衣自己跳进了荷花池。
等子衣身疲力竭狼狈回到屋去,又冷又饿的准备吃饭的时候,却现她的碗里放了一坨屎。
子衣终于忍无可忍,疯一般跳起来,冲出去先将后园的所有大门全都锁上,然后跑到柴房提了根又粗又长的棒子,追出去将那几个小厮一顿狂打,那些小厮也不过十一二岁,一个一个吓的腿肚哆嗦,子衣逮到一个就狂打一顿,然后绳子一捆,嘴里给他们塞上一包锅底灰,一脚踹进荷花池里。
等那几个小厮全被扔进水里后,子衣便提着棍子四处找那个小王八蛋,结果那小子正得意洋洋的在书房里画一只乌龟,上书“潇子衣”
。
他看到子衣进来也不着慌,傲慢的道:“匹夫!要想继续在这府里混下去就给少爷我磕……”
话未说完,那小子嘴里就被塞了个东西,臭死了,好象一坨屎,立刻恶心的直翻白眼。
可惜他没来得及恶心,立刻身上就被打了几棍子,小王八蛋一看不对赶紧跑到书房外面,大叫:“匹夫!有种我们单挑!”
子衣哼一声,棒子一丢,冲上来就要给他一巴掌。
那小子闪的快,显是学了点功夫,不然怎么会那么张狂。
可惜他一个小孩,顶多是练了几下打架功夫,子衣好歹也是个大人,更不说还会两下子,以前那些老夫子为了银子都不敢得罪这个小王八蛋,结果他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子衣可不管那套,只管上来就揍,几下子之后那家伙就受不了了,眼珠一转就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叫:“爹呀,快来救林儿啊,有人要杀林儿啊!来人啊!”
子衣哈哈大笑,“你想叫就使劲叫,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妈的,老子一上来就已经锁好门了,今天说什么也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关门打狗!
老虎不威,就当我是病猫。
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