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衣一揖,洒然而去。
这么快就走了么?钱小姐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公子请留步!”
话音未落,自己的耳根便已红透。
望着子衣蓦然回转身的潇洒神采,钱雨琴的心跳突如鹿撞。怎么办?自己有什么理由留他?刚刚自己怎么这么冲动?
“啊,雨琴还未谢过公子对林儿的调教。浪子回头金不换,全赖公子教导有方。”
有方?子衣忍住笑,谦让道:“钱小姐客气了。既是在下份内之事,自当略尽绵薄之力。告辞。”
潇子衣,这几天弟弟口里的那个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的夫子,当日听过林儿之说,只当小孩家不懂事一笑就罢了。
弟弟却偏不依,只说那人不仅是襄阳城里无人可比的,而且是往日府里那些来往的客人也不敌的,竟是从未见过的一流人物。
自己只笑弟弟道:“如你此说,想必他是令人一见心动之人了?”
不想今日一见,果然是眉目清华,丰神俊朗,举手投足间衣袖风流,风度天成。
真真是不曾见过的,那些个公子哥根本就不可与他相比。
这样的人物,自己今日才见。
弟弟近日长进不少,面上华光初现,此乃读书入心之喜兆;风范气质也渐现人上人之势,已颇有他几分风采,必是跟着他学了不少君子之道,往日的委琐之气已然不见。
自己今日才见,当真是追悔莫及!
子衣出得院门,便见门口跪着一人,正是她的学生。子衣脸一沉:“今日你做的好事!”
“学生愿受夫子责罚,但求夫子看在姐姐面上,原谅林儿。林儿往日在姐姐面前夸赞老师,姐姐不信有老师这样人物。故而今日才请老师来后院一见,以证实林儿所言非虚。求夫子原谅学生。”
钱林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向子衣谢罪。
“哼。那你撞你姐姐怎么说?”
“这……”
“三才者,天地人。人能列于‘天地’之后,并为‘三才’,皆因有‘礼’!无礼者,亡之始也!你回书房将〈论语〉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那篇文章抄十遍再来见我。”
说罢抬脚就走。
这小子,这么小就开始管男女之事。看来古人真是早熟啊。
钱林乖乖的去抄文了,他早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是要被罚的,但是心甘情愿。
前几日,他无意间听到爹爹与人谈话,说要将姐姐嫁给罗府的三公子。
想姐姐天仙一样人物,竟要嫁给罗三那个病病歪歪不学无术天天往那翠红院跑的家伙,简直就是糟蹋姐姐。
钱林不甘心,自己就这么一个姐姐,若是嫁了罗三,必定是日日以泪洗面。
自从认真跟子衣习文后,他暗暗把他见过的人排了一遍,没有一个比得上自己的夫子,便日日在姐姐面前唠叨。
如今看,姐姐果然觉得夫子不错。
钱林正想的出神,“啪”
的一声,手上已经挨了一板子,只听旁边那个七岁的小厮道:“夫子说过,学而不专,心不在焉,当罚!”
钱林吓的不敢再胡思乱想,认真抄起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