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君然在呆子心里,是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抛弃的吗?
是什么让你起了离开君然的心思?
那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难道我二人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吗?
那秘密竟有那么可怕么?
或许,呆子的秘密,张行泽大夫会知道。
呆子在路上的时候,把他所有的一切都交给自己和夏婶来保管,甚至那封李靖的举荐信,也是到洛阳城郊时,呆子才从自己这里拿出来的。
可那封张望泽写给张行泽的信,呆子却一直带在身边。
呆子明明是很信任自己的,那为什么不将那封信交给自己保管呢?
直到呆子昏迷的那一刻,他才将信从怀里取出。
自己可以肯定,那几乎是呆子硬撑着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告诉自己那封信要交给张行泽。
为什么会这样呢?
张行泽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看信,却在搭上呆子的脉象后,突然起身去察看那封信。
那一封普通的家信,难道会跟呆子的秘密有关吗?
那信里,会写些什么呢?
张望泽当日在泗州城初次为呆子诊治时,究竟生了什么事呢?
早上那波斯公主又跑了来,她没见到呆子甚是失望。
那个姑娘对呆子也是一见钟情,呆子,你为何总惹起少女的情思?
看那波斯公主的情形,只怕也不会轻易罢手。
越想越乱,君然轻叹一声,止了琴弦。
那人在情感上,竟是如此胆小,明明很喜欢自己,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不敢向自己表达。
果真是母亲平日里说的,懂得花言巧语骗女人开心,在情感上胆大直接的,都是或已有妻室,或是在花丛中厮混已久的采花贼,最终将女子玩弄之后便弃之不理。
反而那些看起来傻傻的,不懂得如何讨女子欢心的,倒是真心真意的,就如那个不开窍的呆子般!
呆子,那个笨得要死,傻得一塌糊涂,又胆小如鼠的呆瓜!
可天上地下,偏偏就这么一个合自己心意的人,那人偏偏是个货真价实的呆子!
子衣从秀芳府上出来,暗自心惊,心中忖道,日后万不可再让其他人轻易靠近自己,幸而君然从来不象那个公主般,对这些事这么敏感。
刚刚回府,却见秦琼已在府门外,赶忙上前迎进去。
那秦琼本是重情重义之人,既认子衣作朋友,听红拂讲子衣在路上受了重伤,便记挂在心,特地去寻了些贵重药材和补品,待子衣在府中休息一日,才上门来看望。
子衣自是感激不尽,他二人不过刚刚相识,就劳他如此关照,果然是古人热道心肠,如此重情重义的朋友,在21世纪上哪里去找?
子衣见秦琼愁眉不展,知他是因为找不到母亲。
秦琼乃是有名的孝子,有孝母似颛诸的美誉,他把母亲视为最重要的,而其母亲在洛阳被王世充扣押,攻陷洛阳后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估计已是不幸遇难。
那王世充因为降唐将被押往长安,叔宝又不能杀其为母报仇,自是忧愁。
但子衣熟读历史,清楚记得这个胡族皇帝,到了长安后不久即被配,在配路上被仇家独孤氏一族所杀,而独孤氏实际上也是得到李渊的默许去报仇的。
于是子衣宽慰他一番,又劝解道,王世充作恶多端,结怨甚多,必然不得善终,相信很快就会得到恶报。
秦叔宝这才开怀许多,二人又畅叙多时,方才依依告别。
子衣在府门外送叔宝上马,直到这位重情重义的英雄远去,才踱回府中。
忙了一天,已是过了黄昏时分,子衣念起君然,便去后面园子里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