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忍不住开腔。
“凌脉把我删了。”
“……草,真的假的?”
周钰连忙拿出手机,匆匆了句话。
“靠,他也把我删了。”
那一刻,裴勉甚至有种诡异的心安感。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
凌脉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可再过不久,他就恨透了他的一视同仁。
周钰打去电话时,裴勉就在一旁听着,电话接通的前一秒他还跟周钰说:“别说我受伤的事。”
周钰一个白眼翻过去,但还是在电话里把伤势尽可能说轻了一些。
凌脉重新把所有人都加回来了,挨个道歉。
他说是爸妈擅自删掉的。
这也应当。
那么苦的三年都熬过来,最后把小孩欺负成这样,做父母的肯定会心疼。不想再让凌脉和他们这帮人有联系。
不然总会不舍的,也会念念不忘。
凌脉询问裴勉的伤势。
裴勉轻描淡写一句不严重没什么事,没说自己要带伤上台。
要怎么说呢。
那是凌脉未能站上的舞台。
他转移话题,问凌脉:“你那边怎么样?”
凌脉便开始讲述他的校园生活。
这样的日子持续一段时间。
后来,两个人的对话停留在凌脉36秒的语音上。
裴勉记得那天照旧训练到很晚,新成员一个是童星出道,一个是公司高层的侄儿,毫不夸张地说,踢腿都会打摆子。
打开微信看凌脉的朋友圈,作为网瘾少年,凌脉总会各种各样的照片和文字。
那天也不例外。
他自己和同学的合照。
返回聊天界面,点开语音,听凌脉用兴致勃勃的语气讲今天和朋友都去了哪儿。
是的。
离开了圆娱,凌脉会有更好的、值得期待的未来,再也不用被随意评级,不用日夜挥汗洒泪。
他会踏入新的生活,有新的朋友。
眼泪掉到屏幕上,裴勉还没反应过来,眼眶热得令他自己都不适应。
他根本不想听凌脉又在学校交了哪些新朋友。
他想回到那段只有两个人的过去,吃饭一起、练舞一起,连半夜起夜去厕所,都是他陪凌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