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勉回来,身上衣服沾了土,公司下来的统一棉服,坏了破了还能上报重新领。
缺点一大堆,版型不好、保暖不行,会飞棉絮。
优点是免费。
不等凌脉上前关心,他先说:“凌脉,在这里不许借钱给任何人,就算是我家里人也不行。”
凌脉不懂,但胜在听话,小鸡啄米式点脑袋。
一整天,稀里胡涂就这么过去了。
半夜火炕烧人,凌脉一整晚狂喝水。
除夕当天好多炮竹声,一大早屋子的门就被敲响了。
凌脉没睡醒,裴勉去开门,和外面的人吵起来。
凌脉这才头一回见到裴勉的父母。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非要动手!你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我叫你揍你弟!揍你弟!”
男人挥着院里铁锹冲过来时凌脉都懵了,大喊一声:“别打啦!再打我要报警了!”
院子里女人在哭,男人气喘吁吁,还有顶着一边青紫眼眶的裴晨洋。
凌脉脑瓜子嗡一下,扭头看裴勉,神情依旧冷峻孤傲。
那一家子人仿佛和他无关。
他是局外人。
回到屋子里关起门来,凌脉很自责,“都怪我,硬要跟来。”
裴勉更加不耐烦,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有没有你,他们都一样的。”
凌脉还是觉得不应该,他这一来,裴勉昨天一整天都没去跟家里人多讲一句话。
光顾着安置他了。
凌脉到外屋去打电话。
裴勉听不到。
不过想也知道,估计是后悔了,嘴上不说,心里肠子悔青。
来村子里一趟,睡不好吃不饱,天又冷,还碰到一家子奇葩。
裴勉漠然想着。
过一会儿,凌脉走进来,把自己的手硬塞进裴勉手心里。
“哥哥,不然你跟我回家吧。”
第二十七章
按理说过年几天的车票都售空了,根本一票难求,但凌脉既然开口了,凌父凌母总归是有办法。
凌脉坚持要带裴勉一块回家过年,对方不答应,他一屁股坐炕上,“那我也不回了。”
不知道跟谁置气。
换平时裴勉大概会出言讽刺一句,我们有这么熟么,那天却异常安静下来。
“我没有买机票的钱。”
裴勉说。他压根没坐过飞机,如果不出道,大概会一直在新巷附近兜转,或许运气好将来会碰大运大财,但谁又知道呢,在圆娱当所谓的练习生又何尝不是在赌。
村里的流言不好听,家里虽然没阻止,但裴勉每次回来,两口子总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仿佛默认了裴勉到外面去,就是在不务正业,眼看是个成年人,还在和一帮小孩小打小闹,今年更是过分,直接带回家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