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净震碎的清明,顾不得去质疑,只是狠狠抓住周社的衣领。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想不起来妈妈的名字!”
周社只是平静看他。
“因为死人不需要名字。”
李司净眼泪干涸在眼眶,无法从周社的脸上看出半分虚实。
“什么……你在说什么……”
“她死了。”
周社说话总是温柔无情,“死在这座山里,失去了名字。”
李司净耳畔轰鸣,思绪炸响。
他二十四年的记忆,有过外婆的坟墓,外公的葬礼,却找不到关于妈妈的记忆。
他的妈妈应该长什么样子?
他的妈妈应该叫什么名字?
什么都没有,只有周社回来的那一天,突如其来的温馨美梦。
只记得模糊温柔的声音,笑着劝哄道:
“睡吧睡吧,妈妈在呢。”
这就是他对妈妈记忆的全部。
除此之外,都是爸爸说的“妈妈很忙,妈妈在出差,妈妈很担心你”
。
一句一句,像是他爸精心编制的谎言,像是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妈妈已经死了。
体内无法宣泄的苦痛洪流,在意识到这件事时瞬间凝固。
李司净没法出声音,整个头脑空白一片,只能机械执着的问道:
“那她叫什么?她的名字是什么?”
“李灿芝。”
周社拗不过他,平静的回答,“灿灿其华,芝兰玉树。是李铭书给她取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李司净被眼泪淹没。
他所有的梦境和记忆,都没有这样的名字。
空旷的家,空旷的对话,只有妈妈、妈妈、妈妈。
妈妈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因为她已经死了,不被任何人记得。
李司净狠狠抓住周社,恐惧悲伤变为了愤怒和憎恨。
他一如既往憎恨周社的平静如常、事不关己的表情。
“你什么都能做到,为什么不救我妈!”
“乖侄子,你忘了。”
周社语气温柔,轻轻抱住他,在他耳畔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