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公写给妈妈李灿芝的日记。
他翻开第一页是1976年。
外公写道:“我在山里捡到一个女孩。或者说,我阻止了他们淹死一个女孩。这山里总有些荒谬的传统,在这样的年代,实在是难以寻求一个合适的办法,让一个不被父母期待的孩子活下来。万幸的是,她能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给她取名叫李灿芝。”
李司净读完,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蹦出咽喉。
他放下手中这本,顺着厚厚一摞的本子堆,焦急的翻开每一本的第一页。
在无数“灿灿其华,芝兰玉树”
的扉页寄语之后,都写着清楚的年份。
1976年。
1982年。
1978年。
并不是按照顺序排列的日记,得全部翻找一通,才知道最后一本是什么时候。
“李哥,你在找什么?”
跟随他来的万年不好帮他去翻外公的日记,毕竟这些是私人物品,仍是出了声。
“帮我找一下……”
李司净望着茫茫一摞的日记本,“外公的日记,有没有o6年左右的。”
万年得了安排,立刻去翻。
一旁迎渡更是不客气,拿过来就看,一瞧就不是帮忙找o6年的日记,只是想看罢了。
独孤深伸手收了他手上的日记,看了看时间,放回了日记堆,又专心致志的帮忙翻找。
这么不动声色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倒是引得迎渡也认真起来。
宽阔的资料馆院落,响着翻找书页的“哗哗”
声,伴随着资料馆大门进进出出的好奇目光。
“2oo6年。”
很快,独孤深拿起其中一本,比任何人都快翻开日记后篇,确认了一下。
“这本一开篇是1月,最后一篇日期是12月的,这就是o6年的整本。”
2oo6年,那是他六岁时候,妈妈消失的时候。
李司净几乎压抑不住跃出喉咙的心跳,耳鸣严重回荡着电流。
翻开日记的指尖,甚至有些不愿面对的颤抖。
2oo6年的这本日记,外公写道:
“司净六岁了,总是会做醒不过来的梦,她没有办法,只能带司净回来。”
再往后多翻一些,能看见:
“司净一直在哭,即使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山里生的事情了,仍是会感到伤心。我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时日无多,暂且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他站在日记前翻看,万年和独孤深都停了下来,迎渡仍是没有停下翻找日记的手。
当迎渡很不礼貌的翻完了这一堆陈旧的日记本,才肯定的告诉李司净。
“李铭书这一堆日记,只写到o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