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跟着陆宜铭一道进的书房,那倒是无关紧要,但现在自己在外对方在内,他就不好意思进去打扰了。
耽误陆先生正事可不好。
小渔收起那份感激,先去做了自己的事。
他去暖房看了眼花盆里的情况,又在里头拍了个跳舞视频,随后他又去洗澡,最后回到陆宜铭的卧室。
结果夜都深了,卧室里依旧空空荡荡,没有陆先生的踪影。
陆先生可能真的公务缠身吧。
小渔趴在自己的床上,无意识地想,陆先生好像总是这么忙,那么大一个集团,全靠他做决策,自己作为对方的小狗,还总是惹人不高兴,确实不应该。
他迷迷糊糊地闭上眼,手机里还放着自己最近正在学习的舞蹈,乐声很轻,宛如催眠。
小渔在睡着之前想,自己要更乖顺些,让陆先生舒心。
……
陆宜铭没想在这种时候办公的,但他觉得自己的情绪太奇怪,只好拿公务压一压。
结果到最后他都忘记了自己来书房的目的,等回过神已近半夜。
这不太符合他对健康生活的定义。
陆宜铭拿指腹捻了下眉心,心想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不够稳重,也不够成熟,甚至都开始靠情绪做事。
回卧室的路上,他想到自己一会儿还得见池渔,心头一跳,不自觉紧张起来。
他故意放下狠话就走,就是为了躲开这个人,他不想看人疯,也不想看人生气。
池渔想要离开陆家,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一会儿见了跟自己闹可怎么办……
但在开门前,他又想到,或许池渔今晚根本就不会睡在自己的卧室,他现在应该巴不得跟自己分房。
结果一开门,他就听到持续的呼噜声猛地一断,如念珠崩开,瞬间散乱。
陆宜铭顿在门口,眼看着那张单人床上爬起来个人。
池渔被开门的动静吵醒,喉咙里传出醒来后迷蒙的应答声。
“嗯啊”
的,听着就温和。
与声音一脉相承的,是池渔的表情,刚睡醒的人并不适应室内的光线,眯缝着眼,却还是努力从那点缝隙里看清外界,人虽然撑坐起来了,但大脑还没醒,一张脸上露出茫然,如未开蒙。
他的面部线条实在柔软,流畅且不硬挺,面对陆宜铭时,从不会有不耐的表情。
哪怕从睡梦中被人吵醒也不生气。
陆宜铭看见池渔直直回望自己,视线都未聚焦,但已经开始说话:“陆先生,你办完事啦……”
池渔半醒时说话的语调很软,鼻音也重,陆宜铭只想到一个词——听话。
真听话,跟小狗似的。
但他的心却被这词给扎了一下。
是因为自己说他不够听话不放他走,所以他才在这里装乖吗?
陆宜铭久久没动,神色凝重,房间走道的灯光自上而下打在他身上,照得他一身黑色更为凌冽,如鬼魅。
任谁来,都不敢靠近这公私都冷峻客观的修罗,只有小渔,远远看着自己的主人,心里在想陆先生穿这一身果然是比宋归笙要好看的。
他还是不能理解原主,怎么会更喜欢宋先生呢,明明就是他的主人又英俊又温柔又可靠又大度,更胜一筹嘛!
他的陆先生就是最好的!
在他醒来后还未恢复清晰的视线里,那道黑影渐渐靠近,朝自己走来。
陆宜铭步子迈得很大,可能是腿长的缘故,几步就到了小渔床前,背着光,低下头,脸被暗影挡了个彻底,声音却不含糊,直冲池渔面门。
“这种时候,你在想什么?”
小渔仰着头,与昏暗中的陆先生对视,唇角不自觉上扬,笑起来:“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