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似乎不想听下去了,连连摆手,“你退下吧。”
“慢!”
沮授忽然站了起来,问那个士兵,“我问你,杀死颜将军的那个人,是不是身穿绿袍?手里的那把刀,是不是有一个龙刻在上面?”
“回沮先生,是的。”
那士兵抱拳回答,同时看了看袁绍,见袁绍没有什么表示,也没有退下。
“主公。”
沮授听完,向袁绍说,“请求主公把刘备斩示众,然后再商议为颜将军报仇!”
“沮先生,此话怎讲?”
没等袁绍说话,刘备就站了出来,看了看沮授,又看了看骆统,神情十分慌乱。
袁绍也很疑惑地看了看沮授,问道:“颜将军死于那个赤面长须的人之手,和刘皇叔有什么关系?”
“主公有所不知。”
沮授看了看刘备,“这赤面长须之人,依在下看,正是刘备的结义兄弟关羽,证据便是刚才他说的那些话。”
沮授说完指了指中间站着的那个士兵。
“刘备!”
袁绍听完顿时火冒三丈,“我袁绍带你不薄,你竟然……竟然……来人,把刘备拉出去斩,祭奠颜将军!”
“我有话讲!”
刘备走到了最中间,按住腰间的双股剑,哈哈笑了两声,说,“人说本初是当今英雄,竟然如此不能容人,偏听一面之词,可惜,可惜啊!”
“此话怎讲?”
袁绍抬手示意刀斧手停下,看了看刘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刘备见袁绍要改变主意,故意不说出原因来,“我刘备的性命全掌控在阁下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颜将军被你兄弟关羽杀害,你是躲不掉的。”
沮授转身看了看刀斧手,“来啊,把刘备拉出去斩了!用他的人头来祭奠颜将军。”
“慢!”
袁绍又一次制止了刀斧手,“先别忙,让他把话说完再杀也不迟。”
刘备看了看沮授,又看了看袁绍,说:“天下之大,容貌相同者很多,曹操手下猛将如云,找一个和二弟相似之人,杀了颜将军,也未可知。曹操知道我来到了河北,你我二人合力,必能打败曹操,曹操深知此事,要你我二人不合,设计出这样一个计谋,本初若是杀了在下,正中曹操的奸计。”
袁绍听完,想了片刻,忽然想通了似的,忙说:“哎呀——玄德言之有理!你们快退下。”
说完对刀斧手连连摆手。
“主公!”
沮授上前说,“刘备简直一派胡言,还请主公三思!”
“公与,不必多虑。”
袁绍想了想,“颜将军的仇,是一定要报的,这样吧,明日进军延津,文丑为先锋,刘备和骆统随军前往。诸将听令,文丑将军何在!”
“主公。”
文丑一听要为颜良报仇,连忙上前一步,抱拳低头。
“我命令你担任前锋,进攻延津,不要孤军深入,我带领大军随后赶到。”
袁绍吩咐完文丑,又说道,“骆统参军何在?”
“主公。”
骆统学着文丑的样子,低头听候吩咐。
“你随文丑将军前去延津,辅助文丑将军对抗曹操,万事以大局为重,不可鲁莽。”
袁绍说完看了看刘备,说,“刘皇叔负责督军,凡事听从叶参谋安排即可。”
听了这句话,刘备显然十分不满,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抱拳同意。
但是,自己也总算逃过一劫,在退下的时候,他看了骆统一眼,似乎是在遗憾,如此的人才,竟然不能为自己所用。
回到自己的营帐,骆统不由得又想起了颜良,想起了这么长时间以来,那些他和颜良一起喝酒的情景,在长久的交往中,两人结下了深刻的友谊,颜良的耿直、仗义、不拘小节,都给骆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骆统知道,其实颜良的死,明明说可以避免的,进军白马之前,他明明可以告诉颜良,小心关羽,但是,为了自己自私的想法,他却没有说。
带着惆怅的情绪,背着自己的那支方天画戟,骆统来到了军营后面的一处草地,拿过画戟,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地舞了起来。
舞了一段之后,骆统感到很累,就停了下来,随便把画戟放在一边,看着天边将要落山的太阳,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