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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如是说（第13页）

都晚华凑在云初晨耳畔说。

随后刮来了早到的春风，伴着花香，风吹起了粉润的花瓣，翩跹而舞，花瓣被吹拂在脸上，风是温暖的，花也是温暖的，非常非常温暖。

都晚华退开，然后将还在懵逼状态的云初晨推出了房门。

盈满花香的风儿被房门阻隔散去，云初晨怔了好一会，机械的想要去抚摸脸上那处刚刚贴上了花瓣的位置，在触碰到之前才回过神，手就此停下，他依稀记得，都晚华关上门的时候，脸蛋已经红透了。

“这真是……意外地惊喜啊……”

他接下来一个月都不想洗脸了。

这世上没有无理由的刻意疏远，有些时候，自以为可能会在某个时间分别且渐行渐远的那个人，其实一直都驻足在不远处。

废弃大楼的顶层，昏暗，幽静，寒冷，每一个踏入这里的人都能够感受到，那与大楼之外季节不符的入骨冰凉。

康士顿点燃了一支烟，缓悠悠的抽着，无比惬意，火光在幽暗中若隐若现，飘出阵阵白烟，他眺望着远方，目光却空洞而无一物，眼中的神采像是死了一样涣散。

地下停车场那处甬道的尽头，已经什么也没有，康士顿的人手仔仔细细的搜查过了，什么黑色的门，圣殿，巨大的雕像，一样也无，但康士顿知道云初晨所说不是谎言，异族、阴鬼、圣殿，他比云初晨接触得早了几十年，许多云初晨现在无法想象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了，其中，就包括本来已经探查到位置，但突然消失不见的圣殿。

“我们有多久没有单独见面了。”

清冷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康士顿身躯一颤，心跳骤然加，但他按耐住了转身的冲动，努力的平息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以及，那颗陡然躁动起来的，如太阳一般炽烈的心。

“应该有八十年了，比较准确的时间，是在我二十五岁，全面战争爆的那一年。”

他说。

“真是漫长又短暂的时光，我仍然记得你当时的模样，你是整个中枢院最出彩的青年，是天之骄子，女孩们仰慕你，她们远远地望着你，渴望着你一次不经意的转头，视线相汇，爱情的火花点燃，男孩们敬佩你，渴望着你带领他们干出一番大事业，你是他们的中心。当然，也……曾是我目光的焦点。”

那清冷的声音涌出几分惆怅，似是怀念逝去的时光，在为时光哀悼。

康士顿的呼吸仿佛一瞬间停滞，身体止不住的剧烈颤抖，他按耐不住那股冲动，一如往昔，他猛然转过身，看向了那清冷声音的来源。

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心头的最后一丝丝疑惑，终于了然：“真的是你。”

如果云初晨和都晚华都在这里，便会一下子认出康士顿身前伫立着的那道性感又火热的倩影，正是那在他们眼前神秘失踪的十三号！

“我变化了模样，你才能认出是我？”

“你要是一直用自己本来的面貌，我才会怀疑你身份的真实性。”

“呵呵呵～你老了，但还是那么有情调，还是那么浪漫，我们之间这些小情趣，我可是真的很喜欢。”

十三号笑出了声，清冷平稳的声音突然活跃了起来。

十三号那与阿库娅相似但遮住了面容的身体突然开始溶解，似寒冰融化后，滴落的水，似多倍燃烧的蜡烛，流下的烛泪，凝固的身体开始溶解脱落，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但那些滴落在地面的半粘稠液体，又开始向着十三号溶解的身体汇聚，逐渐凝聚出一道，与阿库娅完全不同的身躯！

康士顿看着那具新的身体逐渐成型，眼睛越睁越大，满是期盼。

身体凝聚的度极快，不过几次眨眼的时间，便已经成形，先出现的是身体，黑红与纯银树枝状饰物点缀的银白带黑色花纹斗篷式披肩外套，暗红色的贴身衬衫勾勒出了丰乳，黑色的高腰短裤勾勒出的细腰宽胯曲线若隐若现，暗红色树枝花纹手套，黑色丝袜浑圆美腿，丝袜遮蔽下的雪白若隐若现，勒肉腿环连接黑色长筒皮靴，成熟性感的同时，却也不失含蓄。

最后是头部，银白色的蓬松短层次分明，尾外卷翘起，看起来干净清爽且洒脱，暗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琼鼻高挺而精致，红唇优雅而饱满，脸部精致，美得失真，叫人一眼万年，永世不忘。

一点莹光从十三号的指尖飞出，将周围的环境照亮，光芒虽不强烈，但足以让康士顿看清她。

康士顿的呼吸顿时变得沉重，目光再无法挪移半分。

“好看吗？我按你们人类的习惯剪头，玩穿搭，说实话，在满足所谓的虚荣心这一方面，很有效果。”

十三号嘴角勾起，“男人们看到了我，都不愿意挪开眼睛了，就像现在的你，还有曾经的你一样，每一次我解除拟态，变成这个样貌的时候，你的眼里都会闪闪光。”

一语如惊雷，康士顿骤然回魂，挪开了目光，强忍着冲动问道：“你为什么要拟态成那个孩子的模样？”

“我自己就叫十三号，她的代号也是十三号，很亲切，遂模拟了一下。”

十三号对自己的模拟似乎很满意，“是不是很像？语气声音，动作姿态，惟妙惟肖不是吗？”

“你的目的是初晨？以你的实力，应该早就现了他们的存在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康士顿质问道。

“那么就不见，一见面就那么咄咄逼人，看来这些年你的改变也不少。”

十三号一副对康士顿语气感到不快的表情。

康士顿忍耐下心中的躁动，呼出一口沉重的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请你回答我，十三号，念在我们曾经的交情，和我们彼此帮助上。”

“交情……哼……”

十三号冷哼一声，随后说道：“你知道的，我观察了你们这么久，总是会对一些新奇的事物和人感兴趣，云初晨和都晚华，现在的我对他们很感兴趣，尤其是云初晨，除去那些决定性的特别因素之外，他让我想到了你，年轻的你，英俊、开朗，充满了朝气，还有使不完的精力，但你老了，这些都离你而去了，我自然会对他更感兴趣，毫无疑问的，他现在是我的目光焦点。”

康士顿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有一点我必须得强调，我这一次的目的还真不是他们，毕竟你也清楚我的观察手段，根本不需要近身，我只是收到了我的信徒们的虔诚祈祷，他们期盼着我降下恩泽、眷顾和怜悯，我感动于他们的‘虔心’，亲自来视察一下他们的工作。我得伪装一下，而我恰巧现，已经逝去的另一个十三号小妹妹，居然连尸体都还要被利用来跟阴鬼通讯传递消息，真是可怜可叹啊，我给予了她仁慈，让她的尸骨也得到了解脱，自己带着她身上的物件来到这里。”

一条白色的、细长的、蠕动着的物体，盘绕上十三号的右臂，是一条白色的小蛇，正滋滋的吐着蛇信，可当它环绕着十三号的手臂向上爬行，脑袋枕在手背上时，它又变成了黑色。

“你搞得初晨他们很紧张。”

“紧张就对了，他们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需要你，而你一定会来解决，你就是这样的人。”

“既然见着了，那我得问问，你曾经说过，人类和你派出的四个异族，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的，现在依然如此吗？”

十三号注视着血红的蛇瞳沉默不语，康士顿紧绷着表情和神经，却不敢直视十三号的脸，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寂静持续了足有几分钟。

终于，十三号开口了，但却向康士顿抛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困扰你们人类几千年的四大异族，为什么会诞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