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地痞有六七个人。被小胡子称做大哥的家伙大热天的还穿着灰色的西装,左边脸有很长的刀疤。他没号施令,只是站在那里盯着正在喝啤酒的李蓝。其他人也就按兵不动。
李蓝把双脚搁到玻璃茶几上,说:“何芸,帮我把高跟鞋脱掉。”
何芸一愣。
李蓝催她:“帮我脱掉。”
小胡子正要冲上去,刀疤男举起手拦住他。何芸见李蓝这么镇定,好像挺靠得住的,就稳住心神,帮她把黑色高跟凉鞋的系带解开了。
地痞们和想走走不掉的两个潮男都被李蓝涂了黑色指甲油的嫩脚丫吸引住了。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脱鞋。而答案马上揭晓。
李蓝突然起身,踏着玻璃茶几飞身一跃,瞬间腾空得老高。膝盖狠狠击中了小胡子的下巴。带血的牙齿飞出去了,小胡子也失去了知觉。她光着脚刚落地,立即袭向最近的敌人,一个漂亮的飞膝又爆蛋成功。
刀疤男退居二线。地痞们慌忙掏出蝴蝶刀,戴上手指虎,但李蓝以惊人的度和反应力撂倒了一人又一人。她出手狠辣,不是插眼就是爆蛋,效率奇高。地痞们慌了手脚,动作总是慢了半拍,还没摸到李蓝一下就尝到了最痛的滋味。
何芸和两个潮男都看呆了。
李蓝卯足全力,不给地痞们喘息的机会。两条美腿好像上了弹簧似的飞舞不止,带有紫色挑染的漆黑长飘扬得像是在拍洗水广告。没过一会儿就只剩刀疤男还站着了。他扎着马步严阵以待,一把匕竖在胯前护阴。李蓝半点没畏惧地冲了过去。刀疤男却忽然把匕丢在地上,大声说:“我请你喝酒吧!”
李蓝停下脚步,说:“我有啤酒。”
“啤酒算什么酒!我请你喝好酒!”
“哦。”
刀疤男叫了一瓶xo。李蓝回沙了。何芸半晌说不出话来。两个潮男还愣着,刀疤男喊了一声“滚”
,他们如获大赦,和那对男女一起走了。
李蓝光脚坐在沙上,她觉得这样比穿着高跟鞋舒服多了。刀疤男坐在她们对面,亲手摆了五个比较小巧的酒杯,一一斟满。他说:“妹子,我的手下有眼不识泰山,是我教导无方!我向你三杯赔罪了!”
说完他就一杯接一杯仰脖干掉。
李蓝拿了一杯品尝。
“嗯,不错。何芸,你也喝喝看。”
“你这小妮子…”
何芸对李蓝咬耳朵:“赶快把这家伙干掉,小心他使坏招!”
李蓝说:“你不用怕他。再来一次我也能把他们全部干掉。”
“我操…”
“臭娘们,我…”
地痞中有一些能站起来了,只是手还紧捂着裆部。一个个骂骂咧咧的还想动手。
刀疤男怒拍茶几,冲着手下训斥:“丢脸丢一次就够了!都给我散了!”
地痞们只好悻悻走人,小胡子也被抬走了。何芸见状安心了许多。
“来,喝。”
刀疤男又把酒杯都倒满了。再次自干三杯。
“喝。”
李蓝也没客气。
刀疤男面无表情。但是他有刀疤的左边脸会时不时抽动一下。
李蓝就问:“你的脸不舒服吗?”
“没有。”
刀疤男说:“医生说是什么颜面神经受损,小事。就是笑不了了。我好多年没笑过了。”
李蓝说:“我也很少笑。没什么好笑的。”
“是吧?”
“是啊。”
“来,喝!”
“喝。”
酒过三巡,刀疤男严肃地问:“妹子,你今年几岁了?”
李蓝回答:“16岁。”
“16岁就有这么好的身手,不错。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我小时候没有玩具玩。也没有朋友可以一起玩。我就总是想象有一个空气人在我旁边,这个空气人是我的敌人。虽然永远打不倒它,不过我的身体也越练越好了。”
何芸听得一阵心酸。她像个公主一样被捧着长大,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故事。
刀疤男沉思了一阵子,说:“我小时候也很孤独,没有朋友,只有敌人。我的敌人不是空气,不过也是赶都赶不走,像空气似的总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