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点考虑不够,薇拉刚听到就不安,也不管内容,一现这东西有火漆章就浑身冒汗,只觉得这是某种变形的死命令,搞不好是会招杀身之祸的,尤其是骑士已经下过私人委托了,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几乎是直接说要她死,女学者等骑士解释,他意识到这个女人是真的打算和他这么配合的来一套交涉,他就恭敬不如从命。
“在城市、教会和公会已经都有出委托,这不是只针对你们的,不需要担心。”
“啊!?原来是公示……抱歉,是我失态了。”
“毕竟是里夫一路的,知道这事的小伙应该还在冒险者公会那里打听吧。”
说了些话很快让她放心下来,奥菲利亚用安慰的态度给她说了点话,抽空对骑士使了个奸诈的小表情,考虑到要和她合拍,骑士配合的轻笑,在旁边过了会,薇拉恢复精神和他们道别,又像来时一样从窗户翻了出去,女学者不忘带着对吓到她感到尴尬和惭愧的笑容,友好的挥手,骑士仍盯着她。
注意到骑士的视线,确信所有盗贼都离开了,女学者把手放在腰上,转过身,和他对视,“接下来去找给卡特琳娜的礼物?”
骑士对她摊开右手,“那么,作为女性应该挑选什么礼物?”
女学者眯起眼,笑容有点变形,一只手托起,“我又不是贵族,你对罗莎莉亚可能送的东西真的没有了解吗?”
骑士没有回答。
嗯,反正,罗莎莉亚是个贵族,对贵族来说身份比什么都重要,但送剑和脏手套、破布什么的总是不合适的。
女学者现他真的能这么僵着,收起了对峙的态度,感觉有点尴尬,把视线挪开,“好吧,是我不对,我擅自有计划,还擅自觉得我们很熟很默契,却擅自觉得你欠我点回馈,认为起码在这件事上你不该依靠我,想想都挺冒犯的。”
她也不是真的在示弱,就和骑士主动透露信息一样,她觉得僵着不是办法,怎么也要先把事办了。
看她终于让步了,骑士也把一开始给她透露信息这事先勉强平账,放下手,“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而已,或许是我的表现给你带来了点误解,这件事真的很对不起,我希望它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对她低头,女学者只觉得相当惊讶,让他赶紧把头抬起来,他如她的期望抬起了分文不值的头。
双方象征性的又说了点恭维话,女学者觉得不能在西街找到合适的东西,就带他去东街或者北街,骑士如愿得到了个劳动力,只区区花费了点情感和微不足道的尊严,相当满意的享受她的服务,跟着她回到主路,沿途瞥了眼那个不得不再次腾出路的小男孩,心情好的他甚至有余力往那野狗身上留下保护咒,一切只需要鼓励般的拍肩,他恐怕还能回味这感觉好似父亲,而这最重要的是能被女学者看见,她多少感觉骑士有点小题大做了,不过对他这人偶尔露出的民粹色彩有了认识,她更了解他,也更放心了。
离开西街的路仍然不安静,反复的回应问候,骑士还好,女学者没有头盔就很累了,她不得不在离开这帮熟人之前重复微笑,以至于彻底离开西街时,她提到自己的脸都疼了,他不在乎这事,就开口希望她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如果要为她做衣服饰,你知道尺寸吗?”
这话题确实吸引了注意力,女学者不抱怨脸了,她闭上眼像是有点烦恼的左右摆头,“尺寸是知道,可是衣服得看材质啊,而且裁缝得根据本人实际做吧,还要有试穿环节,但她那个体质是不是不能花时间试衣服啊?话说回来她真的能穿礼服吗?有的是需要长时间站立的,她能忍得住疼痛站十分钟吗?”
“奥菲利亚博士,”
骑士叫醒了女学者,转向她,再次摊开右手,“不论我私心多少,我身上负担的义务是真实的,既是为罗莎莉亚大小姐尽忠,也是为卡特琳娜大小姐尽赡养义务。”
他平淡的说了没什么营养的漂亮话,这短短一句话就包含了两个他是僭主的证据和人质,“所以要是能更好的帮助我实现它,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潜在的选择。”
他说的相当好听,好听得把奥菲利亚彻底弄醒了,科曼达人的本能让她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在对她用摄魂法的变体蛊惑心智,尽管看起来她只是被他的话弄得失神想了想事情,她已经想好怎么狠狠地整他了,敢对科曼达人玩弄灵魂的下场基本不会太好,要说唯一的疑虑就是她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故意的。
很简单,这事测试一下就可以了,有的屈辱是正常人不会愿意经历的。
骑士在桶盔中认真的观察了她的法力波动,能多少碰到她的想法,这种触碰没引起她的戒心,或者说她仍对他有敌意持保守态度,也就没彻底防范,万一他真的是没什么特别理由的顺便这么做的,她主动切断他的触肢反而可能会被误认为有敌意。
在骑士的注目中,“还是有办法的……”
奥菲利亚表现得在思考,从白袍里拿出随身带了快大半年的药水,这东西大体偏粉色,里面不时冒出蓝色的泡沫,在爆开的瞬间会把周围染蓝,只是扩散开后终究会变成粉色,“这是根据卡特琳娜的身体情况订制的变形药水,虽然喝了之后会有不同的表征,不过身体的数据相差不会多大,要说问题就是不知道异性喝了会怎么样……”
她还没说完,骑士把右手手掌伸到了她面前。
奥菲利亚愣住了,只能半张着嘴,仔细看他的样子,眨了眨眼。
骑士看她没把药水交给他,收回手,她刚松一口气,正想着怎么找借口,他再次伸出手,这次手里有一枚金币。
“我不会白拿。”
骑士的话冰冷得让科曼达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