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再一次见到风雨的时候,是在朝堂之上,他的父皇正在和他们一起对风雨进行问罪。
此时的长歌已经成为了万人敬仰的大将军了,他在战场上骁勇善战,凭借一把神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即使是在禁止带武器的朝堂之上,他也能破例带着那把铁斧,因为他的名号已经能够震慑各路贼人了。
除了眼前的风雨。
“陛下,这并非我的过错,是有什么东西打破了约束才使得诅咒再现!”
“父皇莫听此等肖小的一派胡言!他可是连证据都没有。”
长歌手持铁斧,怒目盯着眼前的风雨,像是要把他活活撕碎。
如果是普通兽人见到这一幕早就跪地求饶了,可山雨却不动声色,他看着长歌,眼神又黯淡了几分。
“够了,长歌你不得无礼!风雨,念在你平时对夜朔尽心尽责,我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怎么样?”
父皇制止了长歌,面带笑容地望着风雨。
“陛下是要我替夜朔顶罪么。”
风雨面如死灰,却又好像自愿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现在的他已经自知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你果然聪慧。”
长公主也话了。
之后的事情大家也就知道了。
在观望着处刑的一众兽人中,夜朔和流云在讥笑,百姓们在唾弃,风雨的师父在惋惜流泪,父皇在思索,而长歌感到自己的心空落落的,他留在原地一脸茫然,即使处刑已经完成,众人都回去后,他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不知道为何,有点想吃冰沙了。
二十年后,按照父皇的遗愿,长歌和自己的姐姐流云一起和山雨展开了对峙。
看见眼前的一黑一白,山雨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哪怕是一步错棋都讲招致灭亡。
可是当他看到手持那把斧头的长歌时,他迟疑了,即使是一个克隆体也依然保有原初的感情,虽然自己对过往的记忆只留下了夜朔一条龙,可是当看到长歌和那把斧头的时候,他感觉心中充斥着巨大的痛苦,有些模糊的记忆涌入了心头。
他本想用自己隐藏多年的杀招战决,可是他做不到,他双手颤抖着,从爪间释放出来的不过是普通的攻击法术,这些不入流的攻击纷纷被把柄斧头张开的力场一一化解了,到最后看着大步袭来的长歌,自己竟然不自觉的释放出了冰沙,细碎的冰沙在北风中飘扬,转眼又被鲜血染透了。
山雨倒在了地上,他感到胸口传来的剧痛,像是被活活剜下一块肉一样。
但是更让他心痛的是此时踩在他身上的长歌,这条黑龙还是和以前一样呢,依然是个浑身肌肉的莽夫。
他死死地踩住了山雨的头颅,手中提起斧头酝酿着下一次攻击。
“只会一堆不入流的法术,还想和我们打,你看看你最后放的那是啥,冰沙?你是要请我吃冰沙么。”
大将军用脚死死地踩住山雨的头,手里一柄铁斧蓄势待。
山雨现在感觉浑身无力,其实他有机会反杀的,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去伤害长歌。
奄奄一息的山雨余光向长公主流云撇去,她的嘴角挂着那瘆人的笑意,看来山雨最后还是进了她的圈套呀。
“他虽然法术不入流,可是用得挺好,如果他受过更好的教育说不定能当个国师。”
地上的长公主确实对这位对手产生了敬佩之心,她第一次遇见如此令她感到吃力的对手。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心里清楚,要让长歌去亲手杀死山雨,这样子才能有必胜的把握。
“不过受父皇遗嘱所托,只能让此等才俊殒命于此了。”
“我…输得…心服口服。”
奄奄一息的山雨拼了命地挤出一句话,他的口被鲜血填满,言语也开始含糊不请了。
他确实心服口服,他真正输给的不是长歌而是流云,自己今日的悲惨命运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就注定了。
“但…能帮我传个话给夜朔么。”
“不传!二打一被打死还心服口服,你真是有毛病!活该被二哥当狗耍啊!”
大将军长歌讥笑道,用力举起铁斧准备砍下去。
突然一个身影踢倒了他,同时一把利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抬头看只见夜朔双目圆瞪,金色的瞳孔充满了杀意。
“二哥(陛下)…”
大将军和长公主齐声叫到。
“长歌和流云你们到底在干嘛!为何一起为难一位下人呢!?”
夜朔的声音止不住颤抖,他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
低下头看见奄奄一息的山雨,他终于忍不住了,一脚踹开长歌(大将军),就俯下身来检查山雨的伤势了。
“太医!快叫太医。”
夜朔对身后的人群嘶吼着,文武百官们一时也慌了阵脚,匆匆地传唤起了太医。
一旁的长公主流云扶起受伤的大将军长歌,面带愠色地朝着夜朔说道:“你早知道有一天不对么,你甚至误导了我说他是黑魔法师,如果今天我们俩个殒命于此定是拜陛下所赐。”
然后就是流云亲手导演的一出好戏了,长歌怀着不存在的记忆向夜朔吐露了心声,而夜朔也在震惊中回应了长歌的感情。
利用克隆体复活的山雨就这样目睹了全过程,他忍住没有笑,他不仅仅在笑自己的愚蠢和无能,还在笑命运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