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赤龙把脸紧紧贴在蓝龙的脸上,耳鬓厮磨间感受着身上蓝龙愈急促的呼吸,他看着湛蓝色眼眸中熊熊燃烧的欲火,露出一丝满足的笑。
即使刚才的抱怨有多么难听,他心里都清楚这只蓝龙心中对自己汹涌如洪水般的爱意,或者说占有欲。
但是他对眼前这条蓝龙呢?
每当想到这件事时,他就会打心里觉得自己恶心,为什么平日里对风雨那么冷漠,为什么明明当初的海誓山盟现在却如同儿戏般,说到底是因为夜朔他必须去承担成为皇帝的责任,而一位合格的帝王不应有多余的感情,应该时时刻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应该让身边的兽人窥探自己的弱点。
他本应该谨遵父皇对他的谆谆教诲,去做一个贤明的君王,一条众人眼中完美无瑕的龙,可是眼前的这条蓝龙已经让他偏离了所谓的正道,步入了没有归途的深渊之中。
但是他心中并不厌恶风雨,正相反,他对风雨有一种几近偏执的依赖和憧憬,仿佛一个把他从众兽的期待中解救出来的避风港。
可是平日里谨言慎行的他根本做不到去亲口承认这份禁忌的感情,他或许需要一点外力才能鼓起勇气去面对。
酒,就是这么一种催化剂,亦或者说一种万能的借口,只要醉了,那便好像平添了一种慰籍,即使自己的所做所为多么不得体,也不会有谁对他横加指责。
只是这一次他真的做过头了。
画面里沉浸在爱欲里无法自拔的蓝龙似乎没有注意到,身下赤龙小腹部不知什么时候浮现出了淡紫色的纹路,如果当时他还存有理智的话,怕不是会惊的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地掉下床。
赤龙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偶尔也会和长歌一起练武,但是对法术也是略知一二,在酒精和情欲的蒙蔽下,他对自己施加了这种禁术,只是他或许不知道这一切的后果,都会由眼前的蓝龙全部承担。
这可能会成为他一生中干过最蠢的事,或者是之一。
现实里的风雨望着纸上浮现的画面,已经哑口无言了,他只是想窥探十八岁生辰的夜晚生的真相,却没想到真相会是如此的离谱。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匆匆把纸张收起来,谨慎地溜回了房间里。
看着此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夜朔,风雨心中五味杂陈,如果他们真的能清醒地相拥而眠,那么那时也不会生这样的事了,但是他似乎并没有感到懊悔,毕竟这样的结果,或许是他想要的也说不定呢。
他脱去被血污染的衣物,用剩下的热水清理了一下鳞片上覆盖的血污和尘土,稍稍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鬓毛,然后便谨慎地躺在了夜朔的身边。
也许是床铺的柔软唤醒了麻木的身躯,他突然间感到自己的断裂龙角和残留的牙根传来的剧痛,不由得浑身颤抖着坐了起来,回头望去夜朔的腔口似乎也还在渗血。
“你这家伙是怎么睡着的,好歹让我治好了再睡呀。”
自言自语着,他的龙爪搂住了夜朔的腰肢,那光滑的鳞片和形状分明的腹肌,仿佛甘之如饴的美梦,指尖传来的温暖真实得让他感到触痛。
一阵莹绿色的光芒自风雨指尖出,如同一缕缕蚕丝在两龙延伸纠缠,撑起一张缓缓落下的薄纱,带着一丝暖意笼罩了两条浑身赤裸的龙。
在这温暖如早春日光般的法术场中,风雨断裂的龙角和碎裂的龙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复原,夜朔原本还在渗血的的龙腔也恢复正常。
随着伤口复原,一阵睡意逐渐涌上了心头,望着眼前熟睡的夜朔,风雨心想着就这么搂一下也不会有什么事吧(心虚),毕竟天气这么冷,睡开了被子也盖不住两条龙,便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夜朔,在赤龙平缓的呼吸声中渐渐沉入了梦乡。
待到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时,劳累一宿的风雨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平日里都是由他负责做早饭,自然也就养成了这样早起的习惯。
可是眼前的一幕可着实吓了他一跳,只见夜朔双臂紧紧环抱着他,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陶醉地蹭来蹭去,身后的粗大龙尾也卷上了他的小腿,暧昧地摆动着。
也是,作为皇子,平日里夜朔学习刻苦,生活作息也十分规律,这么早醒也是正常……正常个屁呀!
哪有龙会大清早春似的这么蹭他!
想到这,风雨不淡定了,嗖一下地从床上窜了起来。
“额,你…醒了…哼哼…刚才是…只是有点冷,别误会…”
夜朔也别吓了一跳,惊恐地盯着突然窜起来的蓝龙,连忙支支吾吾地解释了起来。
“没事殿下,属下什么都没看到,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去做早饭了。”
风雨一把拿起自己的衣服,正打算走出房门,才走了两三步,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整条龙愣在了原地。
“殿下?…真好笑,我还叫你殿下呢,你可知你那雄孕的纹路是你自己刻上去的,就连生孩子也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昨夜倒还怨起我来了,就算我就是个侍卫你也不能这么做呀。”
风雨回过头,一把将施加了回溯术的白纸扔在了夜朔脸上,原本总是摆着一幅和善笑容的他,也久违的怒目圆睁地盯着眼前懵逼的赤龙。
“早知道你是这种混蛋,我就不和你这么客气了,你就好好看看那晚你到底干了些啥吧。”
说完风雨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还用力地甩了一下门,像是在宣泄自己的愤怒一样。
“会不会太草率了点,毕竟他刚刚强行取卵,现在身体肯定很虚弱,万一出了什么事…”
风雨这样想着,便从柜子掏出了一本有些许老旧的食谱,专心地翻看起来了。
“好像还有排骨和鸡(法术实验的受害者)冻在地窖里面,之前储备的蔬菜也都还剩下不少,那么这早饭也能难得地奢侈一次吧,顺便给那家伙补补身子吧。”
想来也奇怪,他不应该对夜朔感到生气么,怎么现在倒像是个体贴的丈夫,考虑起了坐月子的营养问题了呢。
“可恶,我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我是不是有病呀!明明他…他…”
风雨突然觉得有点难受,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一团浆糊似的,想要回想起过去和夜朔生的那些纠葛,却像是隔了层白雾一样,怎么都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