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想起刚才那一团团没有生命的血肉,他好一阵反胃才缓过来,差点没把昨天的饭菜都吐出来。
大概过了有两年吧,他才再一次见到那条小黑龙,那时他本来要去皇子府上找夜朔,但是阴差阳错地见到这只自己救过的小龙,还在后来和他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但是他救过长歌的事重来没有提起过,因为他觉得救龙一命的事实在太沉重了,他不希望长歌觉得亏欠他什么。
“我二哥他为什么不认呢,那时候肯定是他吧,除了他这城里哪有第二条赤龙呢。”
“……”
“哥,你在什么呆呢,有什么心事么。”
“嗯,没事,吃饭吧,今天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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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长歌是怎么在姐姐流云的法术下,失去对他的所有记忆,又是怎么会愈地憎恶他,他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就结果而言,长歌终于成为了受人敬仰的将军,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室,想到这里他便欣慰的笑了,没有他在身边,长歌的日子似乎要好过不少。
没有时间继续停留了,这名法师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后,便又继续踏上了前往西境国军营的旅程。
第二天的清晨,长歌的部队终于来到西境国的军营,和东海国的粗布帐篷不一样,这里的营地是井然排列着的一排排沙制小屋,似乎是使用某种法术固定住了形状,即使是飞驰的马匹都没有震下哪怕一粒沙子。
不过比起称赞敌军的法术,长歌他更想亲眼看看这主动和谈的敌军将领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当他们刚刚到军营边上时,现他们的西境国士兵们纷纷吹响了号角,长歌听见这声音便条件反射似的举起了自己的斧头,跟随的其他将士们也纷纷掏出了手中的兵刃。
“玛德,果然有诈啊!”
本以为敌军会开始起袭击,但是在一阵阵整齐高亢的号角声中,聚集起来的并非作战的方队,而是整齐排列在道路两侧的欢迎队伍,中间空出的大片沙地上,也自动凝聚起悬空的长梯,直接通向了军营正中一座高大的沙之宫殿之中。
在他们正疑惑的时候,一个身穿文官制式服装的龙兽人奉承地迎了上去,他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就连身体也佝偻着,两只龙爪恭敬地举在胸前。
“将军,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这边请。”
长歌松了口气,就目前情况来说,似乎就只是普通的和谈,只是阵仗准备得有点大。
不过虽然松了口气,但是他也没给眼前这只一看就阿谀奉承惯了的官员好眼色,他以前也碰到过不少这样的官员,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两眼一转不知道动了多少个心眼子,平时待人真诚坦率的他很讨厌此类兽人。
“你们的将领何在?难道就只有你一个么?”
“将军你不要着急,我们的将军正在殿内候着呢,此事事关重大,众位将士车马劳顿,先在殿内休息休息再商议也不迟。”
“好!你们真是有心了!(不对劲呀!莫不是要下毒?还是得留点心。)”
众位将士们见此长舒了一口气,纷纷下马随那位官员登上了这直通宫殿的沙制长梯上。
“久闻将军英俊孔武,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一表人才呀。”
那名官员即使是在带路,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奉承。
“过奖了过奖了(玛德,老子要吐了,你这货能不能闭嘴)。”
长歌差点没有直接吐出来,他只能强忍恶心对那名官员回以微笑,实际上就连尾巴都僵住不动了,只觉得浑身难受。
“我们将军可是很中意您呢,他也总是称赞您的英姿呢。”
刚走到大殿门前,背对着一种将士的官员突然冷不丁地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随后便直接推开了同样以沙铸成的沉重大门。
“什么?”
听见这话长歌他不由得浑身毛,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恨不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只听过有敌国将领叫嚣着要亲手杀了他,却从未想过哪个将领会中意他,脑海中也随之浮现出一幕幕诡异的场景,比如自己被作为和谈条件留下来当男宠,甚至是像是个公主那样送去和亲…他不敢想了,甚至走到大门口时还犹豫着是否要踏进去。
大殿中十分华丽,和沙土色的外在完全不同,内里的每一处都覆盖着青色的琉璃,那支撑大殿的六个通天琉璃柱更是被雕上了繁复绮丽的龙纹,盘踞其上活灵活现的青色巨龙虽然神态各异,但目光都直指大殿门口,似有无形的威压如影随形。
自大殿门口笔直望去,一只鳞片青翠的白髯老龙盘坐在中央的琉璃椅上,目不转睛地翻看着红木案上的一册书卷,他身披翡翠般华丽的鳞片,两对胜过天工雕琢的玉色龙角闪烁着迷人的冷光,炯炯有神的莹绿双眸仿佛回荡着碧波万顷,虽然只是随意地坐着,但却无时无刻地散着凝固空气的威势。
“陛…大人,他们已经到了。”
听见这话,那名翠鳞老龙便狠狠瞪了眼领着的长歌的官员,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摆龙爪示意他快点离开。
那名官员也有点慌张,像是一部小心泄露了什么似的,只能低着头悻悻地离开了殿内,独留长歌一众不明情况的将士们傻站在门口。
“阁下可是长将军。”
“呃…是的,敢问阁下是…毕大人?”
(不是,我姓轩辕啊,长将军是什么鬼。)
“毕大人?哈哈哈,对对,就是毕大人。”
那只龙听见这毕大人的称呼,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也许是被这略显滑稽的误会触到了笑点,原本严肃的脸上也挂上了弯月似的笑容,明眉锆齿,全然没有刚才了的威压。
“我们西境国人是没有姓这一说的,所以我们称呼彼此的方式你可能不太习惯,长歌将军。”
“毕大人”
捋了捋自己银白色的胡子,面带微笑的走向了长歌。
“你可以直接叫我荜茇就行了。”
“药材?”
长歌听见这话,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虽然他已经和西境国打了这么久的仗,但是很显然他对西境国的文化基本上一无所知,这次匆匆前来也来不及做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