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既紧张又激动,半个屁股沾在凳子上,双手在大腿上不住的摩擦,腿肚子还微微有些颤抖。
另外一桌,也不知道是不是宫人有意还是无意安排的,袁桢居然和朱祁钰分到了一桌。
整个酒宴,这小子就像仇敌一般一直盯着袁桢,让袁桢如坐针毡,苦不堪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太太许是有些累了,于是朱祁镇直接吩咐结束了酒宴。
在回乾清宫的路上,袁桢一直苦着脸,颠颠的跟在朱祁镇后头,似乎有事要说。
直到进了乾清宫,朱祁镇这才开口问道:“说吧,何事?”
“皇上,臣……有些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袁桢低着头道。
“太皇太后都说了你是我朱家的外戚,一家人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说就是了。”
朱祁镇宴会上喝了些酒,心情不错,笑道。
袁桢突然跪在地上,哽咽道:“皇上,臣想……想去军中历练。”
朱祁镇错愕:“说说理由。”
袁桢抬起头一脸郑重的说道:“皇上,臣之祖父、家父都是行伍出身,跟随太祖、太宗皇帝戎马一生,臣自小也是听着祖父家父打仗的故事长大的,臣虽不才,可也想向他们一样领兵出塞,征战沙场,马革裹尸。”
朱祁镇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袁桢又道:“皇上,臣不想躺在祖上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臣也有一颗报国之心,也有一腔杀敌的热血,”
说着,又是重重叩:“皇上,臣宁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愿堕了祖上的荣光,求皇上成全。”
“你想好了?”
朱祁镇问道。
“求皇上成全!”
袁桢又是叩。
可朱祁镇却犯了难,自己的亲信军中,是绝对不能安插外戚的,这是他立下的铁律。
如今大明九边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经过这几年,九边的将领都被朱祁镇换上了可靠的人,也不能安排他去。
想着想着,朱祁镇突然灵光一现道:“过了年越王就该就藩乐浪郡了,如今的乐浪郡还暂时还由北海舰队兼管,他们又要巡视大明海防,防备倭寇来犯,忙不过来,朕有意在乐浪郡设置乐浪都司,和辽东都司、山东都司互为犄角……”
“臣愿意去!”
袁桢急忙道。
“你不用急着答应。”
朱祁镇笑了笑,“先和朕说说,商会的事儿明明做的不错,为何突然要去军中。”
袁桢想了想,苦着脸道:“其实……其实,臣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