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至始至终都在冷眼看着眼前生的一切。
他没有做过官,无法与付统领这样的人共情。
兴许后者最后的选择会给人一种悲壮的感觉。
但在那悲壮之前,陆天明先想到的是如同刘翠花父母那样的普通老百姓。
所以,他觉得付统领罪有应得。
如果不是如付统领这样趋炎附势的人太多,很多无辜的人本不该死的。
“你为什么要把那群人放走。”
陆天明不是在质问,他只是有些不理解。
庄玄背靠着宰相大门前的柱子。
侧目瞅了一眼付统领留在雪地里的鲜血。
“都是些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说着,庄玄又自顾摇了摇头。
“不对,有的人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廉为民隐瞒了付统领,付统领兴许也隐瞒了手底下那些个弟兄,可能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在雪落下的那一刻,都不知道今天将遭遇什么。”
“你在可怜他们?”
陆天明愈的不理解。
“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庄玄长长吐了口气,热气在风雪中非常的明显。
而从落雪以后只出了一剑的他,看上去突然憔悴了很多。
陆天明点了点头,没有继续纠结。
今天确实死了太多人,该死不该死的都有,从外城到内城。
但是最该死的人,还在他们身后这幢奢华得不像话的府邸内。
可是有禁制遮挡了里面的视听。
站在外面,根本不晓得里面到底生了什么。
“庄兄,你说陛下为什么不让我们参与?”
陆天明忽地问道。
庄玄理所应当道:“不就是因为闻人信吗?”
“连你也觉着,只是因为一个闻人信?”
陆天明问的问题有些意味深长。
可庄玄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意外。
他只是平静的望着空中飞舞的大雪。
然后回道:“庙堂上的斗争很残忍,有的事情,是不可以做给外人看的。”
“连你也算外人?”
陆天明追问道。
庄玄点了点头:“我断臂归来,也同你那般拒绝了陛下的好意,所以我们都是外人。”
陆天明无奈苦笑:“好像跟我沾上关系的人,都过得不是太如意?你就不说了,从大京官变成了普通老百姓,最惨的怕是正哥咯,被自己的老师追杀不说,在孤岛待了十来年,除了杀人,连个正常的营生手段都不会,也不晓得哪天若是我不在身边了,他是不是要落草为寇才能活下去。”
“你这话说的。”
庄玄挑了挑眉,“好歹他有一身力气在,再不济,还可以去给人做苦力养活自己嘛。”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