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她的玻璃隔间。
“知道啦知道啦。”
楼纪晴现在很有些主意,所以我把医疗间和调教间的门都仔细的锁好,以防她好奇心过剩给我捣乱。
她是韩钊的人,单子的要求也很明确,我懒得在她身上再多花时间做些规矩性的调教工作。
在做完这些之后,我回到楼上,走到厕所外面敲了敲门。
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按理说殷茵早就该处理完肚子里那点东西了。
“马上好!再等一下!”
门里传来了她闷闷的声音,带着慌乱。
我直接推开门,看到殷茵正拿着那串肛珠用力在水龙头下刷洗着,哪怕它现在早就光洁如新。
摆在洗手台边的那只香皂被她用去了将近一半,洗手盆里也全是泡沫。
她红着眼睛,脸上有擦过的泪痕,手指也搓的红。
拔出珠串的时候,肚子里的秽物倾泻而出,沾在道具上、手上、腿肚子上。
这种不受控制的狼狈会带来剧烈的羞惭和耻辱感。殷茵拼命清理着脏兮兮的珠串,好像那代表着她自己身体的污秽。
我走过去,将珠串从她手里抢走。殷茵惊慌的去夺:“还没洗干净!”
“我会清理的。你去洗澡,然后我们吃早餐。”
当殷茵头湿漉漉的坐回到餐桌前面的时候,她的情绪安定了很多。我们沉默的吃饭,然后我让她像上次那样清理餐具,又替我们两个泡了茶。
上午七点半,很澄澈的早晨。屋子外面一宁静静,手里的暖茶也清香怡人。
我坐在中厅的沙上,享受着这一刻的安详。
殷茵坐在我身边,她没有喝茶。她关心的是另外的事情。
“今天我们做什么?”
“今天我们什么也不做。没有例行的调教,也没有确切的任务,你只需要陪着我。”
我慵懒的回答她。
在茶香的围绕中,在我悠长的呼吸声中,殷茵也放松下来。她抿了抿茶,用手捧着暖暖的杯子,又了一会儿呆。
“纪晴姐姐一直在对我说,让我信任你。可是我做不到。”
她说。
“信任本来就不是外人一两句话就能帮你建立的。不过你倒是可以说说自己是怎么想的。”
“因为前天,在学校里,你像惩罚我一样,做了那种事。而我在那之前,都已经准备把自己全都献给你了。现在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我怕你还会惩罚我。”
看来楼纪晴的话对殷茵产生了很深的影响,她真的听从了她的建议,正在努力将自己的想法展现给我。
于是我欣然接纳了她的坦诚。
“你那个时候做的决定,只不过是做回之前的自己,你只是在以面对姚修文的方式来面对我。”
“我没有!我是真的说服了自己去和你……”
“你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你觉得,自己对姚修文板着脸,对我露出笑容,你的心就不一样了么?其实都一样,那都是你的防御,是你用来隔绝痛苦的办法。”
我将手指点在她的胸口,心脏砰砰跳动的位置:“你在这里,依旧埋藏着通往过去的幻想。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最终能够回到过去。而我只有打破你的幻想,才能够让你继续向前走。”
“所以我剥了你的衣服,把你暴露在你同校同学的眼睛里,然后窒息你,栓着你,把你像牲口一样操弄。这不是因为我能从中获得多少乐趣,而是因为要让你看清现实。你凭自己的意志迈到了这边的世界,却还妄想要挣扎着回去那一边的世界。这种念头会毁了你,你从此会生活在欺骗、谎言、自责和噩梦里,它们会将你变成另一个人。”
“而我想让你以殷茵的身份活下去,去认识真正的自己。你的所有选择,所有执着,最终所指向的那个奇点,才是属于我们的答案。”
殷茵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
我虽然隐瞒了这个世界的很多现实,但终究没有对她说假话。
真话的力量是巨大的,我嗅到了一丝味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殷茵终于开始接受我的意志了。
虽然距离信任还远得很。
“我明白了……”
她从之前的凌辱中解开了心结,“你的每一步都像是这样吗?有着明确的目的,让我跟着你指明的道路走?”
“是,也不是。”
“能说给我听吗?”
我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手向中厅东墙悬挂的那副画指了指。
“认识吗?”
“好像是印象派……我分不清……”
“临摹的高更的《鲁昂蓝屋顶》。”
我说道,“你觉得,高更每一笔的笔触好在哪里,我们能说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