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道:“便是房下们也没这大娘子一般儿风流。”
那婆子笑道:“官人,你养的外宅东街上住的,如何不请老身去吃茶?”
西门庆道:“便是唱慢曲儿的张惜春。我见他是路歧人,不喜欢。”
婆子又道:“官人你和勾栏中李娇儿却长久。”
西门庆道:“这个人见今已娶在家里。若得他会当家时,自册正了他。”
王婆道:“与卓二姐却相交得好?”
西门庆道:“卓丢儿别要说起,我也娶在家做了第三房。近来得了个细疾,却又没了。”
婆子道:“耶嚛,耶嚛!若有似大娘子这般中官人意的,来宅上说,不妨事么?”
西门庆道:“我的爹娘俱已没了,我自主张,谁敢说个不字?”
王婆道:“我自说耍,急切便那里有这般中官人意的!”
西门庆道:“做甚么便没?只恨我夫妻缘分上薄,自不撞着哩。”
西门庆和婆子一递一句说了一回。王婆道:“正好吃酒,却又没了。官人休怪老身差拨,买一瓶儿酒来吃如何?”
西门庆便向茄袋内,还有三四两散银子,都与王婆,说道:“干娘,你拿了去,要吃时只顾取来,多的干娘便就收了。”
那婆子谢了起身。睃那粉头时,三钟酒下肚,哄动春心,又自两个言来语去,都有意了,只低了头不起身。正是:眼意眉情卒未休,姻缘相凑遇风流。王婆贪贿无他技,一味花言巧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