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儿便问:“你平白拉他怎的?”
绣春道:“画童说应二爹来了,请爹说话。”
李瓶儿道:“小奴才儿,应二爹来,你进来说就是了,巴巴的扯他!”
西门庆吩咐画童:“请二爹坐坐,我就来。”
于是看裁完了衣服,便衣出来,书房内见伯爵二人,作揖坐下,韩道国打横。吃了茶,伯爵就开言说道:“韩大哥,你有甚话,对你大官府说。”
西门庆道:“你有甚话说来。”
韩道国才待说“街坊有伙不知姓名棍徒……”
被应伯爵拦住便道:“贤侄,你不是这等说了。噙着骨秃露着肉,也不是事。对着你家大官府在这里,越打开后门说了罢:韩大哥常在铺子里上宿,家下没人,止是他娘子儿一人,还有个孩儿。左右街坊,有几个不三不四的人,见无人在家,时常打砖掠瓦鬼混。欺负的急了,他令弟韩二哥看不过,来家骂了几句,被这起光棍不由分说,群住了打个臭死。如今部拴在铺里,明早要解了往本县李大人那里去。他哭哭啼啼,央烦我来对哥说,讨个帖儿,对李大人说说,青目一二。有了他令弟也是一般,只不要他令正出官就是了。”
因说:“你把那说帖儿拿出来与你大官人瞧,好差人替你去。”
韩道国便向袖中取出,连忙双膝跪下,说道:“小人忝在老爹门下,万乞老爹看应二叔分上,俯就一二,举家没齿难忘。”
西门庆一把手拉起,说道:“你请起来。”
于是观看帖儿,上面写着:“犯妇王氏,乞青目免提。”
西门庆道:“这帖子不是这等写了!只有你令弟韩二一人就是了。”
向伯爵道:“比时我拿帖对县里说,不如只吩咐地方改了报单,明日带来我衙门里来落就是了。”
伯爵教:“韩大哥,你还与恩老爹下个礼儿。这等亦好了!”
那韩道国又倒身磕头下去。西门庆教玳安:“你外边快叫个答应的班头来。”